“大使先生,对于你的立场,我表示理解,不过我必须明确告诉你,关于财政部的这个金融整顿与监管命令,我不会反对,这个命令必须得到执行,而且执行的速度也必须快,否则的话,一旦俄国局势全面恶化的话,谁也不能保证道胜银行不会倒闭,而那显然是会损害相关权益人利益的。我国政府之所以采取行动,也是出于未雨绸缪的考量,也希望大使先生能够理解我国政府的立场,一旦俄国局势走向平稳,道胜银行的问题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进行协商。”
“不!不!帝国政府的立场非常明确,总统先生必须立即收回这道金融监管令,不然的话,帝国政府或许会采取非常手段解决问题。”
廓维兹顿时急了,言语中立刻带上了几分威胁,说实的,关于天津租界接管问题,他已经拼命压住心头的火气了,可是现,既然道胜银行的金融监管问题对方也不肯让步,那么,也就不能怪他黔驴技穷了。
“大使先生,请问,您现到底代表的是俄罗斯帝国政府,还是俄罗斯临时政府?”
赵北没有正面回应,而是侧面迂回。
“有什么区别么?都是俄罗斯人民的代表,而道胜银行就是俄罗斯人民的银行,即使是那些设立中国的分行,也是俄罗斯人民的分行。”
廓维兹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措辞,他突然发现,他现的地位非常尴尬,而对方的问题也未必就只是随口一问,其中很可能隐藏着阴谋,他不能不谨慎一些。
“华俄道胜银行,中间有个‘华’字,这就说明,道胜银行也关系着我国人民的权益,由我国政府予以监管,也是理由充分的,何况现俄国局势混乱,到底是沙皇将赢得胜利,还是临时政府将赢得胜利,目前还是未知数,所以,现由我国财政部通过中央银行对其进行监管,是既合情理又合法律的,即使是法国、美国等国政府也表示理解。
至于刚才大使先生说的,如果不撤消这个金融监管令,贵国政府或许将采取‘非常手段’解决问题,这显然是一个口头上的威胁,不过鉴于外交无小事,我可以予以重视,但是我也必须告诉大使先生,我国政府已做好完全之准备,我**队是枕戈待旦,一旦边境有警,无论敌人是哪一国,我们都将予以迎头痛击,这显然是自卫战争,与欧洲战争无关。”
赵北这话说的已是相当露骨,就差指着廓维兹的鼻子说“我要打你”了。
这简直就是中国古语中所说的“趁你病,要你命”么,廓维兹现确实是无计可施,如果俄国不爆发革命,或许这位“狂人总统”根本不会这么嚣张。
“既然总统先生不肯友好协商,那么,我只能向俄国政府进行报告了,届时,一切后果由总统先生和贵国中枢政府承担!”
既然已无计可施,廓维兹只好悻悻而退。
“别忘了,请大使先生电告天津俄军指挥官,不要阻挠我国武装力量接管租界,我不希望看到战火再起。”
赵北冲着廓维兹的后脑勺喊了几声,这让站他身边的外务总长唐绍仪拧起眉头,也顾不上亲自去送俄国大使,他赵北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天津俄国租界的那件事,不知与军情局有什么关系?”
听唐绍仪这话里头的意思,他是怀疑天津俄国租界的那场暴、乱是军情局策划的,而总统显然也是知情的。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唐总长,你的疑心病也未免太重了些。天津俄国租界的事件与军情局没有任何关系,与中枢政府也没有任何关系!”
几句话将中枢政府撇清,说完,赵北调头就离开了国宾馆,这让场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总统这意思,难道真要跟俄国人打仗?”
财政总长熊希龄有些纳闷,总统将他从财政部叫过来,他原以为会跟俄国大使较量较量,但是谁知从头至尾都没插上话,完全成了一个摆设,只能看总统表演。
“俄国现内乱,哪里能分神跟咱们打仗?真打起来,就不怕咱们跟德国联合起来?”
王永江的话让熊希龄回过味来,他拍了拍袖子,然后叹了口气。
“如今这世界的局势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了,我呀,还是干好我的老本行吧,明天,我就带着金融监管小组去东北,道胜银行的总部彼得格勒,咱去不了,可是那些分行却是跑不了的,好歹把它们攥财政部的手心里。”
“这得军队保驾,北满可还驻着俄**队呢。”唐绍仪提醒了一声。
熊希龄苦笑道:“你当总统没想到这一点么?要不然刚才我为何担心中俄之间会爆发战争?”
说完,苦笑着离去了,而唐绍仪却站那里愣了好半天,仍旧琢磨着天津俄国租界的事情。
“天津租界那边,到底是谁背后煽风点火呢?这套路咋就那么眼熟呢?希望总统把握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