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迅速把刚刚浮起的念头压了下去,因知自己绝对不可能找人的决定这种事,那不但是懦弱,更是自私,因为把选择的压力交给了别人。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刚刚决定了,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我不如现在就做出决断。拖得越久,越痛苦的是我自己。”
曾璇欣然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萧扬嘛!不会为这种事烦恼。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萧扬摸出了手机,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现在烦恼那些没用,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到底欧阳青锋说的是不是真的。假如丰叔是被冤枉,那他的难题立刻就得到了解决。
退一步说,就算欧阳青锋说的是真的,他确定了真相后再去烦恼也不迟。
“喂?丰叔?”
“是我。扬哥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了?”那头的丰叔似乎已经睡觉了,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萧扬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记得我让你查的公百语的事吗?这件事我已经有了结果,但有些事还需要你帮忙确认一下。”
丰叔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调查,道:“没问题,你说吧,我记下来。”
“不用记了,我只问一件事,这件事你自己就知道答案。”萧扬断然道。
“啊?扬哥你说。”丰叔听出了不妥,没有多说。
萧扬沉住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直到欧阳青锋说出是丰叔带人动手杀的矿工和他们家属那部分结束。
另一端,丰叔的呼吸由最初的平静,渐渐变得厚重起来。
萧扬说完后,才缓缓问出了今天要问的真正内容:“丰叔,你告诉我,欧阳青锋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电话另一端,丰叔没有回答,呼吸更加厚重了。
萧扬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没想到,公百语调查的是这种事。”丰叔突然开口,“寄愀嫠呶遥那这件事就不用费这么多手脚了。欧阳青锋说得没错,当年,我和金宝是过命的哥们儿。那次矿难事件,的确是我出的手!”
萧扬手一紧,耳边手机登时“喀”地一声响,外壳裂开了。
父母之仇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对任何外人明确地说过,在他心中,这是私人恩怨,不需要牵涉外人。但直到这刻,他才发觉,原来真相离自己如此之近!
那一端,丰叔的声音也有点颤抖起来:“我刘丰现在是扬哥你的人,假如你要报仇,我绝无二话。不过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安排一场意外,我不想淼淼把我的死归罪在你的身上,行吗?”
萧扬急促地呼吸了十多下,才心烦意乱地道:“让我想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丰叔没有恃功求饶,反而一意求死,让他的心更加矛盾了。
一抹苦笑浮了起来。
看来曾璇还真是高看了自己,不会为这种事烦恼?他现在就烦得要命!
敲门声忽然响起。
萧扬一惊抬头,暗责不小心。刚才因为这事,他竟然心烦意乱到没察觉有人走到了门外。
“萧扬,有人找。”门外的曾璇说道,带着点不快。
萧扬调整了一下情绪,打开了房门,立刻看到了身材火辣的赫连烟雨。
“怎么是你?”萧扬愕然道。
赫连烟雨推他进房,对着门外的曾璇甜笑道:“抱歉,我们要说的是悄悄话,曾小姐不宜在场。”
曾璇气得瞪大了眼珠子里,房门“啪”地关上了。
屋内,赫连烟雨一改刚才的嬉笑神情,正色道:“你朋友的手术已经完成了,非常成功。大哥让我来通知你,要见他现在就可以去了。”
萧扬愣了一下,这才大喜道:“真的?!”
赫连烟雨细察他神色,奇道:“你怎么像是突然想起这事的样子?”
萧扬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被家仇搞得烦了半天,岔开话题道:“一点私事,没啥。对了,这种事打个电话来就行了,你怎么还亲自来这里?”
赫连烟雨甜甜一笑:“我只是要路过这里,所以顺便帮大哥带口信。不过,另一方面我也是故意藉着这机会来找你的。”
萧扬直着她焕发的荣光,忽有所觉,明白过来:“你的毒解了?”
赫连烟雨突然伸手搂住他,猛地在他大嘴上亲了一下,兴奋地道:“真的解了!早在两个小时前,我肚子就疼了起来,然后我立刻服下了你给我的解药,现在身上完全没问题了!”
萧扬提醒道:“这还要多看几天,确认并不只是缓解而已。”
赫连烟雨信心十足地道:“我现在对这毒的事信心很足,萧扬,你是我这一生最为感激的人之一。赫连烟雨向你保证,在你的势力和我们三玄堂之间的‘公共交情’以外,你获得了我赫连烟雨的‘私人交情’!将来只要你有事,无论是什么,我一定会帮你!”
萧扬愕然道:“没这么夸张吧?”
赫连烟雨毫不吝啬地用丰隆的胸部挤压着他结实的胸肌,由衷地道:“你不知道,自从中了蛊毒之后,我是多么痛苦,所以你不会感受到我现在解脱后的快乐。真的,假如这世上有一个人值得我为他付出一切,至少现在我感觉那个人只能是你。”
萧扬不禁笑了出来:“奇怪,我还以为那个人是赫连暮雨。”
赫连烟雨撒娇似地道:“人家说的是男人嘛!”
她边说边贴着萧扬扭动身体,搞得萧扬也大感吃不消,察觉小腹处隐隐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