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听着老者的叙述,心中那莫名的直觉又开始作祟了,“前辈,这具骨骼不会是你老的吧?”
老者笑眯眯地望着他,未置可否,却将话题转移开来,问道:“你走问心路那一趟,是否有所收获?”
苍南见他如此,心中已是了然,自己的直觉,只怕是再一次应验了。老者不愿当面承认,他便不好继续纠结下去,当下挠了挠头,接过老者的话茬回道:“也说不上是什么收获,就是觉得冥冥中抓住了一股极为玄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一时间却也无法将其消化吸收,所以也不知该如何与前辈言说。”
哦?老者笑意更浓,眼前的小家伙,总能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老一少就这么站在青山塚丰碑之下,如同忘年好友般,平淡地攀谈着。
苍南始终保持着恭敬,却也没有奉承;老者始终带着欣赏、欣慰的语气,却也没有自恃身份。
苍南能读懂老者心中的寂寞,老者也能看出他朴实无华的纯真。
他们说了很多话,苍南也不曾想到老者会如此健谈,直觉又告诉他一个真理,任何一个有深度的成功的男人,都会口花花。
他们从日落,一直聊到了子夜时分,他们先是谈论了试炼塔中那些可爱的生灵,比如那头银白色疾风狼,那只兔子,那个小童,那只猴子,那位骷髅王,那朵花,那头牛,那位蚕姑娘……
接着又聊到了梅疯子,小魔童这些有趣的年轻人,聊到了李志斌,司徒枫等人,更聊到了穆思琪。
当提到穆思琪时,老者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连这样的天之骄女也能倾心于这小子,不得不佩服自己当初将这小子引入满园,当真是神来之笔。
然后他们又聊到了道,老者的观点是“大道汤汤,其道泱泱,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苍南却认为“道之汤汤,水之泱泱,取之归藏,饮之我畅……”。他们都没有尝试着去反驳对方,只是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对于道的理解与感悟。
渐渐的,老者对于苍南的称呼由小家伙变成了小道友;苍南对于他的称谓也由老前辈变成了老先生。“老先生”的老,并非指的老者年龄大,而是因为老者自称无名,苍南总不能称他为“无先生”,于是只好以“老先生”称之,事实上“老先生”与“张先生”、“李先生”并无太大差异,一个称谓而已。
子夜已至,丰碑那黝黑的色泽又浓厚了几分,有道是“物极则反”,当黑暗浓郁到极致的时候,便会有光明降临,正如此刻的丰碑,黝黑到令人压抑,却又给人一种无上光明的错觉感。
苍南转过身来,向着老先生点头示意,“老先生,我去了。”老者抬手一请,苍南拱手一礼,抬脚向着丰碑走去。
此刻的丰碑,已不再是一块墓碑,而是一扇门,一扇通往“第十层”的门。传说中的第十层空间,并不在试炼塔内,试炼塔内只是设有通往那个空间的门户而已。
苍南推门而入,他那挺拔的身影顷刻间便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前路一团漆黑,脚下亦非坦途,苍南一路,唱的是他最喜欢的一首儿歌,叫做《蓝精灵》。
在没有光明的地方,人总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幻想,苍南不需要幻想,因为他如今的直觉很准。他那直觉告诉他,前方五百米处有一头洪荒猛兽,正森冷地打量着自己。
那猛兽的长相似狗似狮似鹿又似虎,姑且先叫做“四不像”吧,它原本是睡着的,正是苍南的脚步声将它惊醒了过来。苍南愉快地唱着歌,那猛兽听得也很入神,待苍南走远,它才伏下了脑袋,继续沉睡。
对于苍南这样的弱小人类,它当然不会有如临大敌的危险感,况且此时的它并不曾感觉到饥饿。说来也怪,今日不知自哪里冒出海量的阴魂来,让久未进食的它饱饱地吃了一顿。四不像这样的洪荒猛兽,吃饱喝足之后,都会变得睡意昏沉,都不会再有进食的yù_wàng。
此时此刻,对于苍南这样的蝼蚁,它实在是提不起一丁点儿的食欲,再加上这个蝼蚁还哼着它非常喜欢的歌,那歌声虽算不上多么动听,但催眠作用却是显而易见的,此刻,它那瞌睡感可是极为强烈。
不久之后,苍南又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夜叉,巧妙地避开了它们后,再次前行。
待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苍南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青山坛。
青山坛,占地面积约百亩,由一座基台,十二根气运之柱组成,基台高约二十丈,若从高空俯视而下,可发现其台面极似一方罗盘,呈正八角形状。十二根气运之柱,直径约九米,高达百米,其中八根分别扎根于基台一角,逐一对应着乾、坤、坎、离、艮、兑、泽、震此八卦,另外四根则拱卫着青山坛核心坛面,逐一对应着东西南北四向。
青山坛东、西、南、北四向皆设有阶梯可达坛面,其中,东面阶梯一百四十八阶,仅供门内弟子登坛之用;南面阶梯一百二十四阶,为贵客友朋登坛离坛之用;西面阶梯一百三十六阶,为门内长老登坛离坛之用,北面阶梯一百零八阶,唯有当代掌教和老祖级人物方可使用。
若要续上青山门的气运,苍南当然不能以弟子的身份登台,以嘉宾的身份显然也不行,而长老的身份也不足够,唯有掌教之尊方可。
苍南自北面阶梯拾阶而上,“一百零八阶,一阶一重天”,苍南上到三十六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