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许时刻,待无月痕找到一块安全地带,才从空中停了下。
…
“咳咳,这位大哥,谢谢您出手相助,我想我可以下来了。”还被无月痕抱在怀坐里一起坐在树枝上的弱冠少年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树枝并不粗大,你可坐得稳?”无月痕脸颊有些发烫,只得用关心掩去了尴尬。
“无事,这树枝与平常桌椅无异,我想我还是坐的习惯的。”说着已从他人腿上移到了树枝上,中途有些重心不稳险些载了下去。
“嗯,也好,你若是害怕,依靠着我便好。”无月痕不再强求,也觉得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谢清歌在高处晃了几下,就放弃了挣扎,咬咬牙,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又光天化日的,怕什么,便旁若无人的靠在了他身上,顺道也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双眼准备睡上一觉。
“谢郎,你看前方有一座小茅屋,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到那落脚吧。”
“也好。”谢清歌回答的漫不经心,似是毫不在意。
两人一路向前,虽不说相谈甚欢、无话不谈,倒也算是熟络起来。谢清歌看着一副娇俏公子哥的模样,但也不算娇气,甚至还有几分对江湖的向往,此时却对那深山老林里茅草茶屋很是嫌弃,十分不愿靠近。
“谢郎似乎十分不喜欢这个地方?”无月痕看着暮色沉沉的天,只怕下一步这天就黑了,
“倒也不是,只是这深山里有茶馆,不觉蹊跷么?”无月痕无奈的笑笑,“哦?谢郎觉得有何蹊跷?”
谢清歌见他回话,顿时来了兴致“要我看啊,这深山老林里的一般都是黑店,都是用下到饭食酒水里的,饶是武功再好都没用……”
无月痕听得只觉头疼,连忙打断“谢郎,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些?”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小人书里对于江湖也都是这么写的。”谢清歌毫不犹豫的说道。
无月痕不禁扶额道“江湖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江湖是什么样子的?”谢清歌追问。
无月痕一时语塞,今不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所知道的江湖,是师傅告诉他的江湖,是师傅所经历过的江湖,可这么说,又和谢清歌所说的江湖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道听途说的么?
两人说话间便到那茅屋茶馆,进屋前谢清歌还是满脸的不情愿,又带着些许期待的说:“待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便先一步进了屋,留着无月痕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
“两位客官,看样子舟车劳顿,是打算在咱这歇下了?”两人一进屋,便有一贼眉鼠目,八字胡的小二上前迎接。谢清歌撇了那小二一眼,哼了一声,侧身不再理会,“不知店家这可还有房间?”无月痕上前一步问那小二,“哎~客官今个赶巧,还有两间房。”
“哼~那还真是巧得很啊,不过,我和我大哥睡一间房就好。”谢清歌不等无月痕开口抢先说道,还一个劲的看无月痕,似乎在等着他的肯定。
无月痕觉着好笑,又不能表态,只得回应小二:“我小弟生性鲁莽了些,在外我们都是住一起的,敢问店家可有供两人下榻的房间?”
“这…”小二故作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柜台算账的掌柜,“咱们点的床虽不是有多宽敞,两个人挤挤还是够的,您看?”
“那就这了。”还不等无月痕回答,谢清歌有抢先答道。
“好咧,客官咱们楼上请,”小二说话间,引着他们上楼去,无月痕心中虽是不解,也不表露分毫,“客官,这风尘仆仆的,可需饭食啊?”
“我和大哥此次多番辛劳,就弄两碟菜,一坛酒。”
…
花好月圆夜,杀人磨刀石。
‘砰’的一声门开了,不小的声音并未惊扰到床榻上的两人,“呵,睡得还真死,死到临头到不知道。”说话的人在黑暗中都藏不住那对冒着精光的鼠眼,不是那卑躬屈膝的店小二,还能是谁。
此时,他一手拿匕首,一手捻了捻他的八字胡,嘴角弯翘的厉害,一张鼠脸在黑暗中到真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耗子,他一步步走向床边,一把掀起床帘,抬手毫不犹豫的连刺了几刀,起初的冲动过后,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匕首刺下去的地方太软,就算有被子,也不至于不像人,连刺几刀被子都烂了,却没有血味,更没有想象中pēn_shè而出的血液,心里暗惊,‘不好’待他转身要逃,只感觉有利刃擦划颈项而过,立马战住,不敢再妄动。
血液从伤口渗出,滑进衣领,血腥味在空中蔓延,一张鼠目瞪得老大,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许不甘,更多的则是了然的神色,尽管利剑抵喉,也没有丝毫惧色。
“哼,我就说这是一间黑店吧。”谢清歌看危险解除,从房间一隅蹦跶出来,在无月痕身边洋洋得意地说。
“除了我们,你之前可还曾还过他人?”无月痕见他毫无惧色,是条汉子,遂问道。
“哼,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点小二一扫之前的卑微,鼠目一瞪,十分硬气。
“哈哈哈…”可能是反差太大,也可能是他贼眉鼠目的长相配着英雄语气有些违和,引得谢清歌笑声不断,一下便打破了沉寂的气氛,被他这一弄,无月痕也险些笑起来,若不是看在前面那位尖嘴猴腮的鼠目汉子,被气得一脸通红,他可能也会跟着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