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见叶婉之如此确信此物便是她姐姐的遗物,当下便也就知晓了这凶手必然是那海关税务司司长德璀琳。
又见霍恩第却坐在院子中,在仔细端详他那手中的名单。罗信便走上前去,小声问道:
“霍家叔叔,这名单内的名字,您可是全都认得?”
霍恩第叹了口气,回答道:
“确实如此,这些人绝大部分我都认得,而且有些还很熟呢!”
罗信又问道:“那霍家叔叔可知这些个人的名字为何却出现在了洋人的手里?”
霍恩第闭上了眼睛,眼角处却泛着泪光,又回答道:
“哎,这些个人呐,都是二十年前因教案而被枭首示众的弟兄们的,或是遗子,或是遗孀。看样子,是被那人所利用了,这些人是想是为了报仇雪恨而替那德国人当了水火会的奸细了。”
罗信闻了此言,便来回踱步在院子内沉思着。又对霍恩第说道:
“霍家叔叔,你可有什么办法将他们聚在此处?”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让他们聚在此处后你又待如何?”霍恩第关切的问道。
“现在我们的情形可谓是千钧一发,万分危机。神父如今依然在我们这,这件事就算再怎么藏,都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而且元甲兄弟现在也是下落不明,若是落在洋人的手中,拖的时间越久则越不利。不如……”
罗信停顿了一下,霍恩第却又急忙问道:
“不如如何?”
“不如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若是能让这些个水火会中的细作相信,二十年前的天津教案其实乃是另有隐情。待他们意识到在帮他们的那个洋人其实就是在贼喊捉贼,他们必然会协助于我们。则我们便可占据主动了。”
霍恩第听罢却又有疑虑,说道: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贤侄又如何能确定这二十年前的天津教案与如今这件案子在背后指使的德璀琳有关呢?”
罗信继续回答道:“其实目前我也没甚把握。但如今这几具小孩尸体出现在了海关税务司,这手法其实与二十年前的作案手法是如出一辙啊!而且这望海楼的神父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年前屠杀小孩的凶手啊。”
就在此时,叶婉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站了起来突然插了一嘴:
“罗信哥哥所言不差,这二十年前的教案,的确是另有他人指使。”
罗信、霍恩第听后都是大惊,罗信急忙问道:
“叶姑娘可是从神父口中知道了一些什么?”
叶姑娘微微点了点头:
“霍家叔叔,你只管将那些人聚起来。待到那时,神父自然会将实情相告的。”
霍恩第听后思虑了一会便又回了一句:
“既然如此,我这就出去找人,让他们今天晚上来我院中一叙。”
于是,霍恩第便出门找人去了。而叶婉之见罗信这一日是舟车劳顿,已显得是疲惫不堪,心中甚是心疼,一边在井边打水一边与他说道:
“罗信哥哥,快些将衣服脱下来吧,我这便帮你把它们都洗了。我再打一盆水,你到你屋内洗一把便略微休息一会吧。这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哩!”
罗信听她既如此说了,又怎能不领她的好意,便谢过了叶婉之,回房收拾去了。
只过了一个时辰不到,霍恩第便将名单上的人都找了个遍,但是唯独只缺了一人,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而其他人也实在不知此是何人。而其他人这不一会儿,便齐聚在了霍家的院落中。
大伙互相照了面便知此番前来霍宅,定是为了近几日水火会大力围追洋人之事。他们皆是面面相觑,深怕便是这东窗事发,是要去往官府投案的命了。所以大伙此时这心里更是没了着落。
之后,罗信与叶婉之也来到了院中。霍恩第见众人皆已就位,便大声喊到:
“诸位,我今日将大家召集到此乃是有一事相告。”于是便将手上的名单拿了出来示于众人,接着说道:
“这张名单是今日我儿冒着生命危险从那海关税务司的洋楼中偷出来的。而你们的名字,皆在这份洋人的名单之中。谁能告诉我一下这是为何呀?”霍恩第将这名单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话音刚落,瞬间院内成了死寂一片,所有人皆默不作声,直直的驻在那里一动不动。
霍恩第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但是你们!你们自己却不知道,你们都已经被那德璀琳利用了!”
此句刚一出口,众人便知今夜此事定是瞒不过去了,只听其中有一人高喊:
“我们就是要报仇雪恨,谁能帮我们报仇,我们就听谁的!……”
“胡闹!那你们又是如何知晓这二十年前真正的凶手是何许人也?”霍恩第厉声呵斥道。
“不是别人,便是望海楼的神父。若不是他挑起的教案,我们的丈夫(父亲)又如何会被官府抓走,最后死于非命?”
霍恩第听罢,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们哪!这德璀琳便是好人了?”说着便走到了那几具尸体旁,一把揭开了盖在上面的帆布。众人一看这几句尸体不由得大惊失色。就在此时,罗信从一旁闪了出来,对大伙说道:
“这几具尸体,也是我与霍元甲从海关税务司那里寻得的。大伙可知这些个小孩的尸体又是要投往何处?这德璀琳又是否与你们说过他的计划?”
众人见状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