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老鹰让谢冬带我们去离这儿最近的镇上转转。等到了地方,他支走谢冬,我们又打车回了村子,偷偷去了后山。
村后的那片矮山,当地人管它叫发财岭,相传乾隆年间,皇帝东巡的时候在山上埋了许多宝贝,后来各地游民闻讯而来盗宝,挖出很多金银珠宝,因此发财,所以这一片的山得名“发财岭”。
四五月的东北昼夜温差很大,山上的气温更是低了好几度。我们又在迎风坡,那风简直就是要把我们刮下山。
妖怪还是一贯的话痨,一路上他的话就没断过。我们熟悉以后他就一直逮着我说话,简直要把人烦死。其实也对,我们这一群人里,能默默忍受他的多语症的也就我一个人。
老鹰自中午在饭桌上得知,文物局的人他们的考察范围其实就在村前河谷后,就没有之前那么焦虑。反倒是仇英,在上山之后,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专横警觉起来。
他们下午上山的时候,把工具藏在了山上一片桦树林内的某块青石板下。我和妖怪抬起石板,嘎鲁正准备往里面拿工具的时候,妖怪突然松手大叫道:
“什么东西咬我!”
只见他那端的青石板砸在地上,石板下面压住了一只通体白色的红眼狐狸。此时正惊恐的在不断扭动挣扎想要逃走。
妖怪怒不可遏,想一脚踩死这白狐狸。却被仇英挡开。
“你要干什么!出马仙是你得罪的起的吗?!”仇英说着赶紧抬起石板,放走了狐狸。
“额贼,你就这么把它放了?!”妖怪护着自己的伤手气道。
仇英责备地对妖怪说:
“北方多妖,南方多鬼。狐黄白柳灰是东北地界上的地仙,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上办事,当然要敬而远之。惹到牠们,这东西作起妖来你根本招架不住!”
那白狐狸被压伤了腿,一瘸一拐的跑不快。妖怪正气头上,他追过去一把拎起狐狸:
“我听人说过,成精的狐狸体内都有一颗宝珠,把狐狸的四肢捆起来,用装满新鲜烤肉的窄口**诱惑它,狐狸爱吃烤肉却又吃不得,它受不了就会吐出那颗宝贝珠子,然后死去。你说我压伤它,这畜生肯定得报复我呀,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弄死牠还白得一颗宝珠!”
“小子,我劝你还是放了它,咱们今天是来干活的,你最好分清主次。”仇英的脸黑到了极点,他那沙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特别令人毛骨悚然,。
他刚说完,嘎鲁一把握住妖怪的手腕,面无表情的说:“把狐狸放了。”
“应先生,如果你的人这样做事的话,恐怕你们出再多的钱,我也没办法帮助你们。”仇英对老鹰说。
仇英和嘎鲁不像先前小胡子那伙人殷勤,他们的态度非常强硬。老鹰见双方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不然以妖怪的脾气,肯定会跟嘎鲁干起架来,虽然单挑他肯定干不过一米九的嘎鲁,但谁让他这人脑子一根筋呢。
“别管它狐仙不狐仙了,我们不跟小动物一般见识。”我说着顺势拽开了他们二人。
“老子还偏跟它一般见识了,谁让它咬我的!”妖怪理直气壮的说。
“那那要不你也咬它一口,那不是一嘴狐狸毛嘛,你跟一只狐狸较什么劲!有什么意思呢,算了算了,放了吧……”在我的劝说下,妖怪终于放走了那只瑟瑟发抖的倒霉狐狸。
见妖怪放了狐狸。仇英给嘎鲁使了个眼色,后者从包里取出三柱香递给他。仇英举香齐眉,非常正式的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拜一下,嘴里念念有词道:“黄口小儿无知,三爷莫怪,三爷莫怪。”
折腾完狐狸,我们取过工具,走出桦树林来到山上的悬崖边。仇英站在一个光秃秃的大土包跟前。嘎鲁又从包里取出四柱香递给他。仇英拿过香,以和刚才拜地仙一样的姿势,对着土包的方向拜了三下,嘴里反复念叨:“故人莫怪,是因走投无路,暂借你个富贵,且与你做功德。”
说罢,他拿过嘎鲁提前准备好的黄纸,在土包前烧化。山上的风呼呼的,吹得燃烧着的黄纸漫天飞腾,说不出的诡异。
这大概是一个简单的安魂仪式,不过在我看来,这其实就是盗墓贼们图个心理安慰而已。不过因为仇英和毛小方太像,他走这个神神叨叨的流程,实在像个茅山道士,我看着眼前的画面总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像是电影情节。
这土包里埋的人不会变成僵尸了吧?我胡思乱想着。
仪式结束后,仇英说道:
“下去以后,你们所有人必须听我的指挥。”
“凭啥听你的!”仇英话音刚落,妖怪歪着头不服道。
“你们花了大价钱把我请来,不听我的指挥到下面恶搞一番,和你们自己下去恶搞一番有什么区别?淘沙的有淘沙的规矩,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你们恶搞。”仇英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缓缓说。
“切——”妖怪不屑的切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服我,但是你们要记住,咱们是上山来干活的,别真把这次行程当成旅游了,你们要是对我不满大可以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会改。”仇英说。
“那他娘的说出来干啥!”妖怪嚷嚷道。
“憋着伤身体。”
此时是夜里十点多钟,月黑风高,寒风阵阵。我,正在东北的一座矮山上偷偷摸摸的盗墓,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的内心有着违法的不安,也有着冒险的刺激,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