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就在山谷中惬意地大睡,不经意间就过去了两个时辰,当皋陶看着太阳逐渐往西,命令大军继续行军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了。大军沿着葛山向南行进,直到日落,直到天黑。伴着朦胧的月色,前方的道路逐渐模糊,行军变得愈发吃力起来,几个庶长正准备命人点起火把照明,却被皋陶严令制止。庶长们也疑惑不解:“这几天行军,我们不一直是晚上点火把照明的吗,为什么今晚单单不行呢?”
皋陶看着几个疑惑的庶长,笑了一下,“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照做吧。”
几个庶长没有再说什么,但大家的心里却更加摸不着底了,先是莫名其妙地“变出”了口粮和肉干,再是大中午的让全军大睡,最后是晚上行军不让点火把。这一系列“奇怪”的行为让大家都猜不透首领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几个庶长想到首领是那个年仅七岁就不惧日食,二十岁就带领两百勇士堵住河堤决口的大业族首领时,大家的疑惑与顾虑也就渐渐打消了,“姑且相信首领是对的吧!”几个庶长互相这么说着……
行军至午夜时分,大军艰难地翻过了葛山,站在山顶,皋陶借着月光依稀望见古邳城就在眼前的山谷平原上,在月色下,映衬着黑色的城池愈发巨大,周身也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身边的几个庶长对皋陶说:“首领,不如我们今晚在此宿营,明晨与有蟜氏族决战,如何?”
皋陶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庶长,说道:“大祭司去哪了?把峊宇叫过来!”
不一会,峊宇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到皋陶面前,“首领,您找我。”
皋陶回答道:“峊宇,你觉得我们今晚宿营呢,还是继续行军呢?”
“首领,这可难为我了,我只是祭祀,不懂打仗啊!”峊宇苦笑着回答道。
皋陶又问:“那你现在困吗?”
“这个……下属好像还真不困。”峊宇回答道。
“那你说该不该行军呢?”皋陶又问。
“我觉得应该行军”峊宇答道。
“知道我问什么让大军中午睡觉了吗?”皋陶看看身边的几个庶长说道。
这时,几个庶长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继续行军!两个时辰必须赶到古邳城下!”皋陶命令道。
“诺!”众庶长回复到。
就在几个时辰前的古邳城内,蠓螭又在大殿里和一些贵族饮酒取乐。先前在祭台上不允许饮酒,蠓螭活活地憋了一天,晚上在大殿上的蠓螭,就像“报仇”似的,一大口、一大口地饮着酒。一边喝着,一边嘴里骂道:“唐尧那个蠢货,手下的人酿出了酒,他只喝了一次,醉了三天,就再也不让自己部族的人喝了。这么好的东西,现在让我们得到了,咱们要好好地享受一番啊!”
蠓螭说的没错,就在十几年前,尧帝刚刚即位,手下的杜康把过水的稻米放在了陶罐里,几天后发现水稻渗出的浆水甘甜爽口,就把它敬献给了尧帝。尧帝大喜,特命之为“酒”,意为农粮之精华、甘甜如醴酪,可谁知尧帝饮下此酒后,竟大睡三日,误了很多政事,顿觉此物误人心智,遂下令部族之内一律严禁饮酒。没想到着黄帝氏族禁饮的东西,到了有蟜氏族这里竟成了宝贝一般
蠓螭边喝着酒,边嘲笑着唐尧,进而又辱骂到大业、皋陶,嘲笑他的这次远征纯属儿戏。辱骂的正在兴头上,突然斥候来报。
蠓螭让斥候进来,斥候一路迈着小跑到蠓螭近前,边说边喘气,显然是一路奔跑所致。斥候说:“首领,大事不好了,皋陶大军就在葛山之北!”
“什么?!这么快?!”蠓螭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陶杯中的酒撒了一身,“快说,他们有多少人,在干什么?”
“报首领,他们看上去也就一万人左右,中午吃了饭,之后就在葛山上睡觉了……”斥候回答道。
“睡觉?……睡觉!……哈哈哈哈”蠓螭听罢哈哈大笑,“我当这皋陶何许人也呢?原来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得臭小子!大战在即,哪有让大军正午睡觉的道理,这除了容易被敌军偷袭不说,一个行军的队伍,只要睡了觉,一天之内都断不能成为威胁!想当年大业带队征战的时候,大军决战前,将士兴奋地一夜不眠,可只要睡了觉,两三个时辰内都不会有杀气腾腾的士气!再者说,大中午的就让大军睡觉,可见这大军的脆弱涣散,想必是还未从洪灾的困窘中走出来;想来这大业氏族十万余人,走到这里只剩了一万来人,我料定他皋陶粮草不足,只是筹集了偃地附近几个村落的粮草,这一路上还不定饿死多少人呢?”
蠓螭说罢,挥挥手遣斥候离开,遂召集几个庶长,说道:“皋陶小贼已在葛山以北,离古邳也就半天多路程,算上他们中午睡的觉,估计也就是明日正午到古邳城下,他们只有一万多人,我们有蟜族的勇士们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明早大军备战,准备午时出城迎敌!”
“诺!”有蟜族的庶长们兴奋地回答道。
他们原以为面对一万多的残兵败将,正是自己立功的时候,可殊不知,这次决战却将成为有蟜氏族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二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