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殇到处都找不到洛尘的影子,他抓了个人询问,才知道洛尘竟然急急忙忙的出宫去了。
南宫殇神色一凛,想到洛尘这几日恍惚的神色和刚才的话,他心底隐有不好的预感闪过。他忽然撇到桌上有张摊开的纸,他走过去拿起一看。神色顿时大变!
御书房内,萧凌夜和各重臣正在和各小国的使者商量贸易往来的事。正商量到关键时刻,只听得“砰”的一声,御书房的大门就被踹开。一红袍黑发的妖魅男子一脸凝重的走进来,而那守卫的太监则捂着胸口趴在不远处,显然就是被眼前红衣男子所伤。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擅闯御书房!”一年老的大臣怒目而视,出声训斥道。
南宫殇哪里会去理会他,他径直走到那雕花楠木书桌前,“啪”的一声把手上的信笺拍到桌子上,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凌夜眉峰微皱,伸手拿起那信笺,低眉一看,漆黑如深潭的眼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众人瞬觉逼人的寒意从书桌后汹涌而来,书桌后的人薄唇紧抿,脸色越发阴寒肃杀起来,众人一惊,顿觉有大事发生。
只见萧凌夜立刻起身,丢下一脸惊愕的众人,匆匆走出御书房。
流景捡起落地的信件,大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萧凌夜的失常。他看了惊慌失措的使者和大臣,摇了摇头,看来这里只好让他来善后了。
“其实你原本可以自己追上她,问个究竟不是?”流景缓缓走到一脸落寞的南宫殇身旁道。
“哼,我为什么要去追她回来?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事。”南宫殇冷哼一声。
流景轻摇折扇,笑的fēng_liú倜傥。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南宫殇看着那消失的玄色身影,桃花眼中寂静无波。他何尝不想去把洛尘寻回来,可是他知道,能够寻回她的,只有萧凌夜。
一枣红的,四蹄踏雪的千里驹,从宫门飞驰而去,疾驰在翊城的街道上,惊的路人纷纷侧目,抱怨的望着那马上肆无忌惮的玄衣男子。
此刻的萧凌夜神色冰冷似霜雪,他薄唇紧抿,怒气和肃杀之气充盈全身,忍不住让人退避三舍。那寒潭般的双眸里虽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但眼底却涌动着大片的惶恐。
没错,他害怕了,他惶恐了。他想到那天一禅主持的话,想到这些天她的纠结。他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恐惧告诉他,如果他这次不拦下她,就真的要失去她了。再次失去她。
她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吗?那这算什么?什么叫如果回不来?她就这么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吗?
萧凌夜薄唇紧抿,体内气血翻涌。他不会让她走的!即使她不愿意,他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上穷碧落下黄泉,他萧凌夜要定她了!
萧凌夜勒紧马缰,那千里驹便直奔城外而去。
夏日的热风急急擦过耳边,山林树木影影倬倬,马蹄声响彻山野。眼见着已经到了云隐寺的山脚,萧凌夜突然觉得头痛欲裂,那汹涌而来的疼痛险些让他稳不住身形。
有什么不断的涌进脑海里,洛尘的身影,江湖、朝堂,刀光剑影,温香软玉……细细碎碎的片段不断的晃过眼前,让萧凌夜来不及辨别。他甩了甩头,稳住心神,他现在要追上尘儿,他不能让她离他而去,他不准!
萧凌夜勒紧马缰就要向山上奔去,那剧烈的疼痛顷刻间又席卷而来,打的他措手不及。意识一直被拽着往下沉,他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他身子一歪,竟从马上跌落下来。
“尘儿!!”萧凌夜朝着那杳杳山路,用最后清醒的意识吼道。嗓音中的不甘和不舍,响彻整个山林。
洛尘猛的回头望去,此时云霞烧林,山林寂静无声,唯有归巢雀鸟扑棱着惊起又散落。
洛尘疑惑的转过身,是她的错觉吗?她好像听到萧凌夜的声音。她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估计现在萧凌夜还在宫里宴请各国使臣吧。这样想着,又向前走去。
云隐寺还是她之前见过的样子,庄严肃穆却隐有慈悲。而原本香客不断的云隐寺,此刻却不见任何游人。唯有那小沙弥静静的扫着院落,沙沙声充斥在天地间。
“女施主,是来找主持的吧。请随我来。”那小沙弥放下扫帚,走到洛尘面前,双手合十,礼貌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一禅主持的?”洛尘疑惑。
“我们从许多天前就已经不接受香客了,而主持则让我在这等一个满脸纠结的女子来。想来就是姑娘你吧。”那小沙弥如实道。
洛尘有些尴尬的笑笑,满脸纠结吗?确实是自己。
她跟着那小沙弥顺着山势而上,眼前的景象也逐渐熟悉起来,树木藤蔓密密缠绕的回廊尽头处,楹木门扉上面笔墨锋利冷峻的写着揽风居。
洛尘一愣,这不是他和萧凌夜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洛尘推门进去。
门内依旧是熟悉的景象,时间在这里仿若是静止的。断崖边上的参天古松依旧苍劲有力,松针层叠有序,密匝的铺陈成巨大的伞形。在这阴翳下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是一禅主持,另一个人……洛尘惊愕,却是玉无衣。
他身着青色的粗布僧袍,头发并未挽,松松的披在脑后,依旧宛如松竹般淡雅无双。只是在这儒雅之中因为手中的佛珠,竟多了几人禅意。
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香炉,佛经,正在聆听佛法。
洛尘正犹豫着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