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翊宫内的龙床上,萧凌夜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熟睡的人。素净如月色的脸,不笑自弯的唇瓣,那双他最爱的星眸隐在浓密的睫毛之后。
萧凌夜用视线一笔一笔的临摹着,漆黑如浓夜的眼里,充满深情和眷恋。他现在还有恍惚的不确定感。他知道她为他放弃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定不会让她觉得后悔。
这时有小太监悄悄进来,对着萧凌夜行礼道:“启禀皇上,沈丞相求见。”
萧凌夜挥退那小太监,又在床边看了好半晌,掖了掖洛尘身上的软丝凉被,才轻声出了永翊宫。
御书房内,流景把一份密折呈了上去,上面是九渊阁对于洛尘疫症事件调查后的结果。萧凌夜看着上面的信息,双眼微眯,脸色暗色越加暗沉下来,周身凛冽肃杀气息顿显。
这女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尊拿她没办法吗?
萧凌夜对流景出声吩咐道:“去把南宫殇请到凤藻宫。就说有重要的事相商。”
他的话音落下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响,萧凌夜抬头望过去,看着有些愣神的流景清冷道:“还有什么事吗?”
流景一惊,瞬间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没有。”
他看着萧凌夜,心中有些慌乱。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也记起来栖渊山发生的所有一切。流景握紧手中的折扇,狠了狠心道:“尊主,栖渊山的事,我擅自主张……”
“本尊只知道你现在是北曜国的丞相,勤政为国。其他过往,本尊不想再谈。”萧凌夜看着流景出声打断,寒潭般的双眸并无怒意。
流景一愣,随即弯唇一笑,是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凤藻宫内,云纤歌正在摆弄棋局,忽听得有太监尖着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那一身玄衣的人便出现在眼前。而他的身边则还站着一袭红袍的妖魅男子。云纤歌记得,她在夜王府曾经见过这个人。当时游船行刺时,就是这个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云纤歌立刻回过神来,迅速起身,走到萧凌夜身边,满心欢喜道:“夜哥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让我有个准备呢?”
云纤歌轻浅一笑,如寒梅初绽,美丽不可方物。
萧凌夜并没有理会她。他眼神一凛,伸手猛的掐住云纤歌的脖颈。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云纤歌措手不及。她睁大双眼,倾城绝色的脸涨的通红,缺氧的痛苦让她面目都扭曲起来。
“朕不是说过,让你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不要打尘儿的主意。嗯?”萧凌夜声音冰寒而嗜血。
“我,我没有……”云纤歌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的字眼。
萧凌夜眼神一暗,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就在云纤歌将要断气之时,萧凌夜手指一松,她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在地上。
云纤歌如得到救赎般,抚着脖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那天鹅般的项颈青红一片。
一份密折扔到云纤歌面前,她颤微拿起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陈四的供述,从打探苏洛尘的事到这次的疫症,细节丝毫不漏。
云纤歌顿时脸色惨白起来,她跪在地上,伸手想拽住萧凌夜的衣摆,却被他硬生生的躲开。她的美眸迅速凝集泪水,梨花带雨的看着萧凌夜哭泣道:“夜哥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都是陈四那太监栽赃给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萧凌夜看着地上如雨打梨花般故作娇弱的人,眼里尽是厌恶。他冰冷道:“第一次,游船上你派人行刺尘儿,第二次,你给尘儿下了荼蘼睡,还有这次的疫症。你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云纤歌脸色苍白似纸,嘴角微微蠕动,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果断了。像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直接杀了就好了。”南宫殇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翘着二郎腿,魅惑道。
他看着地上的云纤歌,杀意的红芒在眼中闪过。她竟然如此狠毒,处处想要洛尘的命,怎能容她留在这世界上。
萧凌夜冷冷的瞥了眼南宫殇,清冷道:“我现在不杀她,是因为你需要她。”
南宫殇一愣,一脸不明所以。
“九渊阁前任尊主曾经从曲非烟父亲手中救下一个身中阴蛊的女婴,这个女婴就是云纤歌。她是你身体里阳蛊的解药。”萧凌夜知道子嗣对于帝王的重要,南宫殇帝位来之不易。算是还他一个人情,至于如何选择,他不干预。
萧凌夜的话让南宫殇陷入沉思,他确实听洛尘说过,云纤歌可能是阳蛊的解药,那这么说来,曲非烟的父亲救下的女婴是洛尘,九渊阁前任尊主救下的则是真正身中阴蛊的云纤歌。洛尘和云纤歌是真正的姐妹了。
南宫殇看着萧凌夜,桃花眼中隐有红芒,他绯唇轻启道:“你这么做洛尘知道吗?”
“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萧凌夜神色清冷,说的不甚在意。
南宫殇身子靠向椅背,神色轻松,一袭红衣衬得他更加慵懒魅惑。他绯唇弯起漂亮的弧度,魅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随即看向地上惊诧的云纤歌,颇有深意的笑道:“那我就先在这谢谢皇上的礼物了。”
云纤歌听着两人的谈话,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两个人,一人玄衣似神祇,一人红衣似妖魔,均是绝世超凡之人,却独独青睐那个一无是处的苏洛尘!居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她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