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不明白明明是她质问徐令珠,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急忙上前拦住:“老爷,幼珠她还是个孩子,身上的病又没好,祠堂阴冷潮湿,她怎么受得住?”
徐宗传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她受不住?令丫头能受住的,她怎么会受不住?她不是处处都要占尽风头吗?”
孟氏脸色一僵,哪里不知徐宗传说的是三少爷不幸坠崖后,她迁怒徐令珠,叫她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后来老太太看不过去将人接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这怎么能一样?”孟氏有些心虚,却是容不得别人责罚徐幼珠,这些年她将徐幼珠像眼珠子一般呵护着,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不等孟氏开口,外头就进来两个婆子,不容拒绝将徐幼珠架了出去。
“母亲,母亲救我!”
徐宗传抬起眼睛,对着孟氏冷声道:“令丫头到底是你的亲女,当娘的偏心也要有个度,别日后真闹得母女离心后悔也无用,才追悔莫及。”
这边,早有婆子拿了药箱替徐令珠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虽流了不少血,伤口却很浅,养几日也就好了。
才刚包扎好,徐令珠就听到父亲对孟氏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不知是诧异还是酸涩。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自己立不起来,满心想要讨好孟氏,父亲想要护着她,也是有心无力。
徐宗传说着,环视了一眼四周立着的丫鬟婆子,沉声道:“往后有谁对令丫头不敬,就叫了人牙子进来,全都发卖出去,有一个算一个。”
一时间,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奴才不敢!”
杀人不过头点地,孟氏心里咯噔一下,眼中满是错愕,脸上更是分外的难堪。
她哪里不知,徐宗传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得。他哪里是要发卖奴才,他分明是厌恶了她这个当家太太。
孟氏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头又是怒又是慌,正想开口,就被方嬷嬷拽住了。
徐宗传看了眼孟氏,眉目清冷,甩了甩袖子就朝门外走去。临走时,对着徐令珠道:“令丫头也回自己院里去吧。”
“是,女儿告退。”
徐令珠朝着孟氏福了福身子,就由丫鬟扶着出了屋子。
屋子里,孟氏气的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他是故意拿我出气的!”
“他们一个两个的,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当家太太!”
“我出身安国公府,当年若不是母亲发话,怎么会嫁给他,若是魏”
“太太慎言!”
方嬷嬷心里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来,挥了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下了,之后才开口道:“太太,这话万万不可说了,您如今是宁寿侯府的二房太太,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您忘了,魏国公府因罪满门抄斩,在您出嫁前就什么都不剩了。”
“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您都忘了不是?您能嫁到宁寿侯府,已经是老天在眷顾您了。”
当年太太还未出阁的时候,和魏国公府的长公子魏寿私相授受,将贴身的玉佩都送出去了。当年魏家败落,玉佩的事情才闹出来,老夫人气的要将太太送到庙里去。可京城上上下下这么多口舌,安国公府又出了个贵妃,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被人盯上的可能,再者太太是安国公府最小的女儿,老太太平日里最是疼爱的,也不忍心就此毁了小女儿这一辈子,于是便出此下策,将太太嫁到了宁寿侯府来。
这些年太太养尊处优,将往事都忘了,竟然还敢提起魏家来。
听着方嬷嬷的话,孟氏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惨白,她愣了愣,才失声痛哭道:“我心里苦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心里哪里能没有老爷。若不是他太过分,将一个婢生子记在我名下当作嫡出,我怎么会怪他?哥儿才去了不到一年,他怎么忍心这样戳我心窝子。”
方嬷嬷是知道孟氏心里的苦的,可这些年,她见着老爷对太太是有几分愧疚的,要不然,早就发作太太了,怎么会等到今日。
可这人呀,最经不得一次次的失望,太太这些年做的事情,老爷心里头定是有数的。
她这会儿心里头也后悔死了,怎么能为了宽慰太太,由着太太作践四姑娘。她不仅不劝,还跟着煽风点火。
倘若时间能回去,她一定不会蒙了心,做出这般的糊涂事来。
如今老爷罚五姑娘跪祠堂,府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二老爷将五姑娘徐幼珠罚去跪祠堂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宁寿侯府。
“早说了五丫头性子骄纵,却也不想她竟这样厉害,当着二弟的面就敢推倒四丫头,真真不像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若是传出去,咱们宁寿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大太太顾氏言语间略带了几分讽刺,心里头也是气得慌。事情的缘由她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原来都是因着孟氏要责罚四姑娘。至于为何,竟然还牵扯到她这个当家太太身上了。
昨个儿表少爷和表姑娘到府里来,老太太说了叫姑娘少爷们到休宁院热闹热闹,叫厨房挑了姑娘少爷们爱吃的菜式送过去。她掌管府中中馈,自然少不得要上心些。送到如意院的菜式都是平日里五姑娘喜欢的,这姑娘少爷们都是知道的,怎能想到五姑娘不仅不领情,还挑唆说是四姑娘故意拿这些个菜来臊她,背地里定是将她受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