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两人就准备去青丘山上。骊歌与双鸾商议过后认为,九尾狐一族素来行事谨慎又敏感,故而消息十分灵通,倘若晓得朱雀的行踪就好了。就算不能立刻找到朱雀,这些年来南赤国的异常之事两人今日刻意隐瞒身形,这城中的各色人物都有,难保不会有人看出他们身份,自己还好,不过是一介凡人,就怕有人看出双鸾的原形,那就不妙了。鸾鸟之尊,天下少有。
好在南赤国民风开放,单身女子在外走动的大有人在,骊歌一开始还怕被人看破,不一会就蹦蹦跳跳着挑选小摊子的上的小玩意,还连连出手买了几样,准备回去后送人。
双鸾跟在骊歌后面,宠溺又有些无奈。
两人来到城门口,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闪开,闪开,挡了贵人的路,砍了你们的头!贱民!”
骊歌有些惊奇,此人到底是何种身份?如此嚣张,就不怕惹麻烦吗?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双鸾来不及阻止,骊歌就钻到了人群前面。
只见一队着灰色衣饰的骑士中间簇拥着一辆香绸小车,车上挂着轻纱,里面隐隐约约可看出一个女子的体态,喊话的是车旁一骑马的干瘦的男子。
只见那干瘦的男子挥舞着马鞭,指着地上一位战战栗栗的老者不耐烦道:“还不赶紧给贵人磕头认罪!”
那老者口中连连赔罪,试图将身后的一五六岁大小的孩子挡地更严实。骊歌描了一眼孩子,不禁大吃一惊,她转头寻到双鸾焦急的目光,示意她注意场中的两人。
双鸾不明所以,停下了脚步,心里盼着这小祖宗可千万别多管闲事。
干瘦男子见其赔了罪,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怕主子不悦,连忙吩咐继续赶路,就听到香车里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金格,那孩子不错,不如你把他收到膝前?”
那干瘦的男子听了这话,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口中却是快速答道:“多谢主子记挂着属下。”快步走向老者,便要将那孩童抢夺过来,骊歌离得近,耳力又好,分明听到他蚊蚋般的声音:“快跑。”
那老者忽然捞起孩子,直奔人群过来,骊歌“哎呀”一声,状似不小心被旁边之人撞到了,身子一歪就压到那人身上,众人也有不少看不惯这当街抢人的行径,有那机灵的也如法炮制,人群顿时乱做一团,故意对追赶过来的人推推搡搡,等到众人散去,那祖孙两个早没了身影。
那女子娇叱道:“废物,连个老头孩子都抓不住,还不赶紧去追?”
骊歌心里得意,听了女子这话,连忙拉着双鸾想走,一转头却见对面不远处一张似笑非笑的英俊面庞正戏谑地看着她,骊歌脸禁不住红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小心思被对方看穿了,奇怪的是心中笃定那人肯定不会揭穿自己,她不自觉地拿出在骊山做错事时讨好骊山老祖的神态,对着那男子嫣然一笑,扬长而去。
金格陪着笑容,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凑到车前:“主子,都是属下无用,坏了主子的兴致,不过主子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行宫吧,苍王殿下该等急了。”
车中静默了一会,才传来一声:“走吧!”
一旁的店铺中,三个正在喝茶的黑衣男子看着这一幕闹剧,其中一个面色英俊,却带着一丝阴骘的男子冷冷道:“花家的手伸地够长的,本王来到了这青丘不过一日,竟敢尾随过来。”语气中是满满地厌恶,却不知为何记住了那个趁势浑水摸鱼的年轻少女,虽然她相貌平平,临别的笑靥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另外两个人不敢接话,那男子放下茶杯:“寻到那祖孙两人的踪迹,速速来报,暗中护送他们出城。”
其中一个男子,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英俊的男子良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桑昆,这样的日子今年一定能了吗?”
被唤作桑昆的中年男子安慰道:“殿下,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上能平安归来,长老们都说了,若是今年顺利的话,祖上归来,咱们的大业定成。”
男子听这话嘲笑道:“桑昆,你也信他们这些话吗?你这难道不知这中间的艰辛?这些年来,我们被四大长老天天训导以祖上平安归来为重,可你当真晓得如何让祖上复生?就凭那段残缺不全的身躯?”
桑昆大惊,连忙看有没有旁人听到这话,男子平静地喝了一口茶:“不用看了,即使有人听到也没关系。”
桑昆低声道:“万一被长老们知晓了总是不好。”
男子微微一笑:“四大家族传到现在仅剩下本王一男子,若是长老们把本王换掉,那便由女子来做这南赤国的国主吧!”原来这人正是当今南赤国的王子苗苍。
他站起身来:“走吧,花家的人来了,怕是又要生事端了。”
骊歌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拉着双鸾来到僻静处,还未来得及开口,楚岫地从骊歌怀中跳下来,化作人形,激动道:“姑姑,少主,那两人是狐族之人。”
双鸾目视骊歌道:“少主看出来了?”
骊歌点点头:“那孩童修为尚浅,极容易被发觉,倒是那老者若不是刻意观察,很难看出他的原身。”
双鸾沉吟了半响:“少主,您少年便开了天眼,修为也不弱,奴婢还是要嘱咐一句,若是以后看到了不同寻常之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骊歌有些羞愧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