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香港从早上的睡梦中醒来。
头脑有些混沌,还是和平时一样,他醒了之后还是习惯先躺一会儿,等身体的全部机能恢复之后,他再尝试着坐起来。
可是这一次,他却感觉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这让他浑身感到一颤……
“我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
没人回答他。
他睁不开他的眼睛,完全没有力气去挪动开眼皮。
他不知道现在躺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吱呀”,是门的声音。
开门的声音很轻。
香港还是听到了。
他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希希索索的声音。
接着又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
“副院长。”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跟后来的人打着招呼。
被称作副院长的人并未接话,他似乎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走到香港身边,似乎在盯着他看。
“这个人还没有醒?”他问那个女人。
“没有。”女人如实回答。
“已经在咱们院里三天了,不能继续呆了。”副院长转身往门外走,嘴里咕噜道:“得想办法送走。”
手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女人接起电话。简短的嘘寒问暖之后,聊起了香港。
“我这里有个病人,三天前在我们镇医院旁边的公共汽车站被发现的,发现他时他身边没有人,他到现在都还没醒。”女人和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是什么原因没醒?喝醉了吗。”从手机里微弱的传来那边女人的声音。
“我们镇医院的条件有限,并不能检查出他的不醒的原因。而且,我们医院也不打算继续收留他了。”女人有些无奈的说。
“那他怎么办?”那边的女人听起来有些善良:“你们会把他送走吗,送去哪里呢?”
“不知道啊。现在每天只是给他打葡萄糖维持着生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病,应该是病,可能是内伤,因为他的身体外面并没有什么伤。”女人说。
“真可怜。”那边说道。
“是啊。我要去忙了,有时间去贵安看你和小姨、小姨夫。帮我问我他们好。”女人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盯着香港的脸,嘴里说道:“真可怜,长的丑又没人管,这个大叔到底是哪里人呀,唉。”说完就给香港换了一个晒好的被子,把另一床有些潮的被子给抱了出去。
“大叔?丑?”香港在床上躺着,心里有些惊讶:“我是大叔吗,太搞笑了,我丑吗,太太搞笑了。这是本世纪我听到的最夸张离奇的评价。”
香港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二时组织的那场打架斗殴中。
最后很多尖子生都去用脚踩脸上长了黑斑的烈哥,用脚去踢烈哥的肋骨,因为太多人去攻击烈哥,导致烈哥被打的面目全非。而他已经退到一边看着那些疯了的尖子生们去打这个体育生的首领。
而浑身肌肉的胖男也未能幸免,耳膜穿孔,肋骨还被踢断了几根,连手指都给掰折了。
惨。
每一个尖子生都是一个活火山,他们自律不表示他们不血腥,一点这座火山澎湃,那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们爆发。
他们在关键时刻会选择抱团,也会在关键时刻疯狂。
烈哥后悔带着几十个体育生来找尖子生的事,而远处的三哥则庆幸没有参与这次斗殴,而小文的心里想的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硬碰硬的报复,慕容香港想的却是,最好弄死一个。
猥琐发育。
香港也是这时候突然在这场斗殴中自我反省——他心里住着一个魔鬼。
完全是小学时候开始受到欺负,而对于这些暴力压制,他一开始也是找老师解决,而老师怎么处理学生们之间出现的问题而完全是从老师对于学生的个人喜恶出发,于是有些是问题的问题被老师完全压制下来,于是有个学生欺负别的学生这种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当他对老师感到失望时,他想到的是先成为让老师喜欢的学生,然后利用后台,再去做他想做的事。
有谁能想到,慕容香港努力学习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释放心里的那个魔鬼出来呢?
看着被鲜血溅红的楼道间,看着那场建国之后,建校之后,甚至建立尖子班与体育班之后,全国最让人哑口无言目瞪口呆无法评论的打架斗殴,慕容香港嘴角挂着的却是一抹冷笑。
可是,这好像就是昨天的事,为什么还差1个月就18岁的他,突然换了一个空间,从楼道里来到了镇医院的一个病房里?他想不明白。
这和他的计划不同。
他的计划是他还未成年,他组织的那次斗殴不论性质多恶劣,都无法定他的罪判他的刑。而且他又是全县第一,绝对是学霸之中的学霸,黄袍加身,他不怕老师们不向着他,他太知道老师在处理学生之间向着谁谁就得益这种事。
他还有他的重点大学。他还有他的报复小学里欺负过的他的同学。他还有若干战略性计划都还没有实施,怎么能突然就好像一场梦一样被终结了呢。
少年。大叔。这完全是两个不搭嘎的称呼。这到底是为什么?
慕容香港感到全身冰凉。
他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是冷静。
好在,这个地方似乎还算安全。
真的安全吗。
慕容香港并不知道,正有一只黑手,日夜兼程,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