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身体原主的所有财富集齐,这让向芷遥极为郁闷。但是眼下跑路是最要紧的,为了自由,必须得有所舍弃,况且她又不是没本事挣钱。
“罢了,我再想别的办法,你去叫左桐回来吧。”
侯府的下人房都是两人一间,在赵管家的特意安排下,她跟一个叫左桐的小丫头住在一起,果丁和幽兰都离得很远。
那丫头虽然年纪小,却很明事理,刚刚向芷遥叫来果丁和幽兰密谋的时候,她便主动提出回避。不看下堂妻的好戏,而是尊重理解,这使得左桐在向芷遥心里的好感度上了一个等级。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给你添麻烦了。”向芷遥对左桐歉然一笑。
“啊,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左桐连声说着,回自己床铺,解了发带便要入睡。
向芷遥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身份敏感处境危险,不能再牵扯跟多无辜的人进来,便也有意跟左桐保持距离。
所以现在的状态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几乎半句交流都没有。
向芷遥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很难熬,也很快上床睡觉,可白天里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惊心动魄,她根本无法入眠,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的思考人生。
后半夜,幽兰完成她交代的任务,悄悄摸近房里。向芷遥依然是醒的,收到暗号立即翻身下床,跟幽兰一起走入院中,蹲在小角落里。
消息是很不幸的。婉云的住处旁侍卫增加了三倍。幽兰没能成功摸进去。
向芷遥一下子就想到了云长歆。这家伙能看出楚涟儿是云琰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婉云根楚涟儿是一伙儿的呢?
暗骂自己太傻。如果能早想到这点,就能早点提醒婉云,也不至于造成现在双双被困的局面。是她连累婉云了。
看的出,云长歆一开始没对婉云下手,并不是没发现,而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多可怕的男人。
向芷遥一下子有点绝望,现在任何人都指望不上,云长歆这地界就像层层囚笼,似乎除了死在里面,没有别的出路。
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如果云长歆愿意相信她是借尸还魂的,如果云长歆不介意她这个异界的魂魄用着他老婆的身体,如果……云长歆不介意她骗过他。
唉,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嘛。
蹲在角落里思索了好长时间,她终于抬起头对幽兰一笑,“相信我一回,一个月的时间,我绝对能拜托这个困境。到时候你们想出府还是怎么着都好说。”
回到屋里,她更睡不着了,不得不开始思索一个问题——
白天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搞清楚这点,就不知道云长歆为什么休妻。回忆断片儿前最后的景象,刑柱上有一个男人,年轻帅气皮肤白,是小鲜肉的类型,穿着也透着贵气,那衣服上的花纹,似乎是银线绣的……
花纹的样式从脑海中闪过,突然,她中魔一般猛的撑身坐起来。
那个花纹,她见过!
不止一次!
第一回是楚涟儿脖子上的吊坠,打开有印花的那面,第二次则是断片儿那天早上,她在门口捡到的那个石雕,上面的镂空图案。
至于牢房中浑身是血的男人衣服上,是第三次了。
欲哭无泪,自己都想抽自己。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这回就算是死了,都不能算是冤死的了,应该说是蠢死的。
将思路理顺,不难分析出,那凭空出现在门口的石雕是一个信号,是那个男子告诉楚涟儿,他要来找她。如果身体的魂魄还是楚涟儿,一定会用只有他们知道的消息通知那个男子,情况不安全,现在不要来。
可向芷遥却傻啦吧唧的拿着石雕到处问,是谁丢了东西。
这也太tm蠢了吧?老天不是没给她生机,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
后半夜一直在抑郁中埃时间,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入睡,又被左桐好心的叫了起来。此时天还没亮,却是下人们起床的时间。
每天卯时,府上的粗使丫鬟就要到院中集合,由管事的分配当日的工作。
向芷遥不想再惹事儿,遂拜托左桐提早半个时辰将她叫醒,也自然是提早到了集合地点。
跟左桐比起来,府上的其他丫鬟素质就不怎么样了,这让向芷遥情不自禁的开始检讨自己,当初选丫鬟的时候,忘了审核人格……
那时候已有十来个丫鬟聚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议论,不时朝她指指点点。
所议论的无非是她曾贵为楚司徒的女儿,家族却在皇族的权利争斗中成了弃子,男丁斩首流放,孩子扔进罪奴所,女人但凡没上吊的,全都充了官妓。
攀附上侯爷的楚涟儿是个例外,得侯爷独宠。可竟然贪心不足,又想要攀附皇上,现在侯爷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把她休了,让她做丫鬟,大快人心。
故事梗概是这样的没错,可这期间的血泪爱恨、身不由己,又岂是市井凡夫所能知晓领会的?
百般感慨化作一声轻叹,就将这些风凉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坐在大树下面,心里思索着只有她自己懂的事儿。
因为一直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得知跑路无望,她不得不令寻退路,昨晚苦思冥想几乎是一夜没睡,就连现在,她那紧张的神经也没冷静下来。
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想到,真有胆大的丫鬟走到她面前嘲讽她,“夫人今日怎么在这里啊,可是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