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霍瑜白因为生病,睡得沉,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
最后是被若辛催着起床的。
皇后宫里来人,宣她进宫。
霍瑜白一听就不妙,皇后怕是又要找她麻烦了。
“梳妆”一番,跟着皇后宫里的曹公公进宫。
柯行一则是带着霍煜祺去找司璟墨。
圣宁宫。
蓝澜沉着脸,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下手边坐着的,是哭红眼的孟允涵。
想到霍瑜白与璟王出游,彻夜不归,想到璟王亲自抱着“劳累”的霍瑜白入了璟王府,两人还在璟王的寝殿独处一下午,她就不甘。
“霍二小姐到!”
蓝澜沉着脸,面上威严,“宣!”
霍瑜白走进殿,眉眼低垂,脚步轻缓。
蓝澜犀利的目光盯着她,女子青衣素雅,头上没有配饰,嘴唇干裂,脸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病恹恹的。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霍瑜白福身行礼,嗓音沙哑浑浊,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咳……”
蓝澜蹙眉,神色不虞,弱不禁风的,身上没有二两肉,又声名狼藉,真不知道她儿子为何中意。
“来人!赐针垫!让霍二小姐跪着回话!”
卫嬷嬷拿了一块长方形的垫子放到霍瑜白跟前。
霍瑜白望着眼前红色的垫子,眉眼微阖,针垫……
卫嬷嬷忽然一脚踢向霍瑜白的膝盖。
霍瑜白腿一软,重重地跪到了针垫上,“嘶……”
密密麻麻的针同一时间扎进膝盖,钻心的疼,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
霍瑜白的脸白了个通透,身子颤抖,额头冒冷汗,双手死死地撑着地面,希望减轻一点痛苦。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等罪。
“霍瑜白,本宫问你,你与璟王去了哪里?为何彻夜不归?为何住进璟王的寝殿?”蓝澜冷声质问。
霍瑜白脑中晕眩,嘴唇颤抖,虚弱道,“去,去了……多罗县主的陵墓,查……查案,臣女病了……所以……”
“你病得还真是巧合!”蓝澜眼含讥讽,脸色难看,“身为官家千金,竟与男子单独外出,这就是霍将军府的教养吗?”
霍瑜白嘴唇颤抖,眼皮都快合上了,撑着地面的手一直在抖,疼得无力回答,脑中阴凉一片空白。
孟允涵红肿的眼看着她,只觉得满心痛快,“霍二小姐,皇后娘娘问你话呢?”
霍瑜白轻微喘息,痛,好痛……
卫嬷嬷双手搭在霍瑜的肩膀上,重重压了下。
霍瑜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颤抖得厉害。
卫嬷嬷笑着,“霍二小姐,皇后娘娘问你话呢。”
霍瑜白嘴唇动了下,吐不出一个字。
“璟王……奴才参见……”
殿外太监话没说完,司璟墨已经闯进了圣安宫,冷着脸,快步走向霍瑜白。
卫嬷嬷忙退后。
司璟墨瞧着霍瑜白苍白的脸色,瞬间就沉了脸,伸手去扶霍瑜白,“你怎么了?”
霍瑜白微微掀开眼皮,虚弱地看向司璟墨,艰难开口,“我……”
司璟墨皱眉,扶着霍瑜白站起。
“啊!”霍瑜白痛呼,双腿哆嗦,针垫紧贴着她的膝盖,并没有脱落。
司璟墨脸色阴沉,伸手轻轻取下霍瑜白膝盖上的垫子,一根根醒目的银针,沾满了血。
垫子很快蓬松,银针隐没到垫子里。
霍瑜白疼得不停地吸气,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司璟墨身上。
司璟墨扔了垫子,阴沉着脸,将霍瑜白打横抱起,冰冷的眸盯着蓝澜。
蓝澜面上威严,冷声道,“你那什么眼神?霍瑜白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耍尽心机接近你,本宫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
“好一个小小的惩罚!”司璟墨冷呵,目光冰寒,“是谁告诉皇后霍瑜白用尽心机接近本王?就不能是本王主动接近她吗?”
“你!”蓝澜拍着椅子扶手站起,脸色难看,“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用这种态度跟本宫说话?”
司璟墨嘲讽一笑,看皇后的眼神冰冷而失望,“本王以后都会是这个态度!不是因为霍瑜白,而是因为您这个皇后,让本王从心底里感到恶心!”
蓝澜心受震荡,跌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司璟墨。
司璟墨冰冷的眼神横了孟允涵一眼,抱着霍瑜白走向卫嬷嬷,一脚将卫嬷嬷踹飞,而后径直离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下。
“今天这样的事,本王希望是最后一次发生,本王也是最后一次,对您宽容。”
话落,抱着霍瑜白离去。
蓝澜的手死死地扣着椅子的扶手,这就是她养大的孩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到头来……
孟允涵放缓了呼吸,不敢说话。
……
司璟墨抱着霍瑜白前往太医院,一路上都阴沉着脸,浑身化不开的戾气。
霍瑜白靠在他怀中,眯着眼瞧着他,虚弱开口,“给你添麻烦了。”
司璟墨低头注视着霍瑜白,神色复杂,女子病恹恹的,脸白得像鬼,嘴唇干裂,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他没办法不歉疚。
“霍瑜白,你可以责怪本王。”
霍瑜白怔了下,闭上了眼睛,责怪又能如何呢?也没处说理去,以后离他远远地便是。
司璟墨抿唇,目视前方,加快了脚步。
到了太医院,找了个医女给霍瑜白诊治。
司璟墨想知道霍瑜白伤得有多重,所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