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楚馆吧。”二皇子庄宸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带着笑意,成功而归,心情算是不错,他慢慢踱出了院子对暗影说道。
此刻费了半天劲拿到石头的庄宸自然是极为高兴的,拿到小袋子里面装的沉甸甸的东西,喜悦就忍不住浮上了心头。
终于拿回来了,属于自己母后的东西,已经消失太久了,久到他已经闻不到那股子熟悉的荷花香了,伴随着母后一生,如影随形的荷花味。
一想到是自己的父皇将它放在那个恶心的女人那里,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好一对狗男女,你们逍遥不了多久了,他拿着酒杯自顾自的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等到在青楼楚馆厮混了一夜,二皇子庄宸突然想起了要打开袋子看看。
一打开就懵掉了。
看着手中这个黑黑的石头,他怔怔出神,胸腔都要炸裂了,呵呵,一个小小的庶女就那样把自己给欺骗了。
他沉下脸色,牙齿咬着发颤,好你个顾五娘子,居然敢欺骗于我?面前那个出离于愤怒,并不断蔓延开来青黑的面孔,让暗影一度有些陌生。
暗影半低着头看着他,看着庄宸脸色突然就阴沉下来了,有些不知所措,沉默的压抑让他也实在不知道庄宸究竟为何事所生气,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也更加无从得知。
庄宸垂着手,喃喃道:“石头,还真是故事。”
“主子?”另一边的暗羽也找来了,看见暗影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妈的!居然不喊我,偷偷跑出来。
庄宸谁也没有理睬,他僵硬的举起手,用另一只捏起手中的小石头,拿到暗影跟前,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你看看。”
“怎么会?假的。”暗影有些不敢置信,主子也被那个顾五娘子给骗了。
二皇子庄宸看着他诧异的脸,想抬手摸一摸他黑黑的头发,终究还是忍住了。傻乎乎的摸样看起来像一只忠诚的狗一样。
“怪不得了,答应的那般痛快,原来给我的石头,是假的么?”他自言自语道。
暗影和暗羽感受到他心中即将爆发的怒气,皆隐在他身后,没有说话。谁都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
“娘子,醒醒啊。”
“娘子——”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韶光以为是在梦中,直到忽然有一抹带着微微温热的手,轻拂上上了她的额头。
韶光猛地一惊,从光怪陆离的各种梦境中脱身,倏忽睁开了双眼。精光四射,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梦?!
不是,她喘着气,双手抓着柔软的锦被,感觉到手中真实的触感,非常笃定地摇摇头,不断闪现的画面,和脖子上有些微痛的伤口,她轻轻抬手覆上自己的左侧脖颈,嘶的一阵痛意袭来,不,不是梦,昨晚是有人潜入了自己的闺房,并且拿着匕首威胁自己。
她侧过身看向床头处的纱帘,被人撕扯下的一块秋香色纱帐,断掉的一块掉落在地,和青色的石板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对比。眼前的这一切都在提醒并且告诉自己,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韶光坐在床上,抬起头,面前亭朱那张张艳若桃李,灿如流霞的白皙脸庞。可这张脸盘此时却有些不开心,亭朱带着忧虑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床榻跟前,正望着她,面露担心之色。
“娘子,可是梦魇了,今早太阳已经老高了呢,您还不起床。”亭朱是被胡云打发进来的,说是自己在院子里瞎晃悠,还不如去进来叫娘子起床。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之后,亭朱就收敛很多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对于胡云的话现在那是奉为圭臬,不敢有违。
“嗯,是做了噩梦。服侍我起身吧,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噗噗的跳的厉害,随即漫不经心的问道。
“亭朱拿来衣服,搁在一旁,闻言心中好笑,巳时了,娘子。”看着韶光仿佛还没睡醒,一脸呆滞状,于是又补充道:“已经是要到午时用膳的时辰了。”
“所以让您快起来啦,娘子,您很少睡过头的呀,怎得今日喊了几遍都喊不醒啊?莫非昨日做贼去了?”亭朱给她打起帘子,笑眯眯的说道。
“外面日头老高了,还有雪景呢,白茫茫一片可漂亮了呢!”韶光闻言,透过秋香色的纱帐看去,果真是白色连天色,万里也无杂色。
想着想着,凉凉的感觉席上心头,冰雪做成的霜花积在枝头,就像糖块一样,晶莹剔透,就想着用舌头去舔一下,那是怎么的滋味啊。
整晚被噩梦的不悦和昨天被骚扰的惊惧一下就一扫而空了。
亭朱走过来帮她换衣裳,一眼就看见了扔在一旁的半截纱帐,她捡起来,看着被撕裂的纱帐,抿着嘴看了看头顶,有些想不通。
自言自语道:“娘子,您昨晚这是去和谁打架了吗?这好好的纱帐怎么就少了一大截,还是您做梦太激动了,一下子就把它当仇人一样给手撕了?”
亭朱这时候还有心情和韶光开个玩笑,韶光看了她手上的纱一样,尴尬的神色一转而过,忘记收拾了,幸好不是胡云进来,她搪塞道:“哦,可能是梦里和谁打架来着吧,太激动了。”
看了亭朱没有怀疑,她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又叮嘱道:“你可不能告诉胡云啊,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知道吗?太丢人了。”
随意找个借口糊弄一下,谁让自己不知道收拾烂摊子,明晃晃的扔在床榻前,谁进来都能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