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瑜一声冷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谁又和你三生有幸了?!本王问你,你不在外头呆着,跑到宫里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潞王殿下现在身子正不爽利,你若是打扰他休息,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他声音铿锵,冷若冰雪,冯闻章听了心中越发打鼓。
他急忙抬出太子道:“小人是何等身份,哪里就敢来打扰潞王殿下修养,实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嘱托,有要事要和潞王殿下商谈,这才斗胆前来……”
叶敏瑜脸色一沉,叱喝道:“混账!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要你在潞王殿下生着重病的时候,派你来和五弟商量要事?你是想说,太子殿下不悌兄弟喽?很好,本王这就带着你去见太子殿下,和他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他不悌兄弟还是你冒用太子的名义在此招摇撞骗!”
冯闻章本来担心赵王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先给他一顿鞭子,没想到赵王现在改风格了,改“武斗”为“文斗”,不过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似乎他都不是个儿。
他被叶敏瑜几句话挤兑的完全说不话来。若是承认是太子派他来商量内务府生意的,那就给太子带了个“不悌兄弟”的恶名,太子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他。可若是不说实话,那他就得背起个假借太子的名义招摇撞骗的罪名。
他也吃罪不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叶敏瑜的词锋这般厉害,一时有些踌躇不决。
叶敏瑜哪有空和他啰嗦,不耐烦地道:“看来你仍是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也罢,本王这就绑了你,去找太子理论去!”
“来人!”
叶敏瑜过来的时候,带了四个贴身侍卫,都被小于子请到启祥宫的偏厅里喝茶,叶敏瑜出了门,就有机灵的小太监过来给他们报信,他们也就跟着出来了,站在一旁看叶敏瑜收拾冯闻章。
叶敏瑜一声吩咐,立刻就有两个侍卫站了出来。
冯闻章见此情形,再不敢拖延,当即跪倒在地,“王爷开恩,王爷饶命!”
叶敏瑜一挥手,示意两个侍卫稍安勿躁,眼中讥诮之色一闪而逝,十分潇洒地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道:“怎么,终于知道厉害了?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
冯闻章嗫嚅道:“回王爷的话,是小的,小的从太子那里听说潞王殿下掌管了内务府,如今因为景阳宫走水,要重修景阳宫,小的心想修建景阳宫乃是一项大工程,便想,便想从中也分一杯羹,这才仗着胆子,假冒太子殿下的名义,想要潞王殿下将石料和木材的工程包给小的,小的也好从中挣些银子……”
叶敏瑜的语气淡淡的:“这么说,不是太子殿下不友爱兄弟,而是你狗胆包天,假借太子的名义招摇撞骗了?”
“是……是!”冯闻章嘴里像是吃了黄莲一般苦涩。心想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碰见这么位难缠的主儿。绕来绕去,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叶敏瑜猛然一声暴喝:“好胆!招摇撞骗居然骗到了皇子的头上!本王看你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冯闻章一咬牙,左右开工抽起了自己巴掌:“是小的利欲熏心,被猪油蒙了心,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
“王爷开恩!”一声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庭院之中回荡。冯闻章在叶敏瑜两道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不敢有丝毫的手软,巴掌都是一下一下地重重抽在脸上,很快两颊便红肿起来了。
叶敏瑜看他两侧各打了二十个耳光,这才道:“罢了,且停手吧!”
冯闻章如蒙皇恩大赦,当即停了手。众人看时,只见他的脸已经肿成了一个胖猪头,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不是他不想跪直了,实在是他已经把自己打晕了。
叶敏瑜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冷冷地响起:“遇见这样的事,本来本王应该亲自处置了你,不过你是我皇兄的人,本王也不好越俎代庖。罢了,本王把你交到皇兄手上,请他亲自处置你罢!”
上前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起冯闻章,小太监在前面引着路,侍卫们簇拥着叶敏瑜,众人便向着太子居住的毓庆宫走去。
叶敏瑜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等会儿见了太子,太子有什么话好说。他如今城府变得日益深沉,太子上蹿下跳他并非没有制衡的手段,他故意叫太子在台上多表演一会儿,就是为了让皇上看清太子昏庸无能的,难堪大任的一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韬光养晦,也将自己阵营里三心两意的墙头草分子驱除出去,免得将来真有大事的发生,这些人不但不能帮忙,反而拖后腿。
至于今天,实在是他最近心里憋着一股气,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发泄一番。
堪堪到了毓庆宫的门口,就看见太子妃带着几个宫女嬷嬷一脚从毓庆宫中走出来。这一次碰面十分突然,大家都没有想到。
雨馨和叶敏瑜目光一碰,几乎同时躲开。
因为进宫是来看生了病的弟弟,所以穿着比较低调。只穿了一身窄袖的石青色长袍,仍像是第一次初见那般,。此时此时日暖风轻,花红树绿,鸟鸣蝶舞,天地万物一派生机勃勃。叶敏瑜立在阳光下,身形挺拔,剑眉星眸,春日的阳光使他的五官更见分明俊朗。
只是比起往昔,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和肃然,让他的气质更显卓绝。
雨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已极的神色,很快就回复了庄容。
叶敏瑜也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