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八生婆已坐到桌子旁边的太师椅上,众人也已落坐,祠堂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孟仁光、贾一白还有他爹孟仁德,三个人还站在天井里左右四顾,不知所措。
”押上来!“
八生婆突然平空一声惊雷,把贾一白吓得打了个激灵。他感觉到他爹握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不仅更紧,而且开始发抖。
孟仁信打了个响指,两个蛤蟆镜走上来一边一个摁住贾一白的肩膀往供桌走去。贾一白心里骂了一句,但拗不过两个五大三粗的蛤蟆镜,只能乖乖地被押上来。
待走近供桌,贾一白才发现供桌上面竟然还挂着两幅画,不,准确地说是两幅画像。这两幅画像由于年代已久,再加上整体颜色与木头墙壁颜色相近,刚才站在开井竟然没有发现。
两幅画像上面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他们都正儿八经地端坐着。男人长相周整,眼神平和,只是他的两只大手白得出奇,又光滑细腻,软软地轻放在两只膝盖上面。女人眼神痴傻,嘴巴微微张开,似笑非笑。他们都穿着古老的服装,脚下登的是祥龙流云图案的棉鞋,衣服都耷拉到脚面,想必是富贵人家。画下面的白缝里写着几个字,女的是孟胡氏,男的是胡雪玉。
电光石火间,贾一白意识到这两人正是他的老爷爷和老奶奶。那个从云南逃荒要饭的青年还有孟大财主的傻女儿。
”跪下!“
又是一声惊雷,想必八生婆今天吃得很饱,嗓门大的很。
贾一白感到肩膀被两个蛤蟆镜摁得生疼,紧接着两只膝窝里各挨了一脚,他“扑通”一声跪下去,脑门差点磕到桌边。
”磕头!“
八生婆简直是三连发。
贾一白不等蛤蟆镜强制执行,自觉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画像上面的两人是祖宗,不能不令他恭敬。
”带下去!“
八生婆终于不那么愤怒了,好像对贾一白的听话还算满意。
贾一白又被带到天井,面朝八生婆,背后站着孟仁光和他爹。
”好了,你们三个人都在,今天就当着孟家老老少少,必须把胎记和那宝贝的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八生婆终于说到主题,仍然是胎记和那块宝贝。
“对,如果不说出来,哼!”孟仁信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贾一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有种你现在把我杀了!”
贾一白突然大叫,脾气拧起来谁也拦不住。
孟仁信愣了愣,冷冷地笑了一声,
“不急,把宝贝吐出来再说!”
“他没有!”
孟仁光终于开了口。
话音一落,满祠堂的孟家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全然不解宝贝如果不在贾一白身上,还会在哪里。
“他没有,那就还在你肚子里?”
孟仁信不可思议地望着孟仁光。
“不在!”
孟仁光不容置疑地否定。
孟家人全都哑口无言,倾刻,又都炸开了锅,男人女人的情绪都已不受控制,他们纷纷站起来指着孟仁光大呼小叫:
“老四,你说谎,你没有一句实话!”
“老四,你是不是已经把宝贝卖了,钱都在你腰里揣着呢?!”
“老四,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众人七嘴八舌,祠堂里闹哄哄一片。孟仁光紧皱着眉头只字不言。
“别吵了!”
八生婆大吼一声,众人立即收声。她把所有人看了一遍,不耐烦地说:
“他上次不是说丢了吗?”说着把头扭向孟仁光:“老四,是不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孟仁光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给你时间再去找,但今天必须把你所知道的关于胎记和宝贝的一切原委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我们这些人老是瞎折腾,摸不准方向!”
孟仁光朝贾一白看了一眼,发现贾一白正回头看着他,他轻叹一声,清了清嗓子说:
“也罢,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祠堂里面立即安静得吓人,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宝贝其实不是孟家祖传,他是爷爷从云南带来的,在他身体里面带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