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大蛟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然后放下心来,朝两人拱了拱手说:
“对不起,贾叔叔,主任,一白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过没关系,他现在不在这里,在琉璃镇医院!”
“什么?”
孟仁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正是从琉璃镇跋山涉水赶过来的,没想到儿子竟然就待在自己的出发地,还在医院里?
“什么意外?他到底怎么啦?为什么还在医院?”
孟仁德的双手又举到了李大蛟面前,他恨不得纠住这个刀疤脸的刀疤让他快点说出全部的来龙去脉。
“哦,贾叔叔,你别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两位进来喝口茶,我慢慢讲……”
“我姓孟不姓贾,我们不喝,你快点说一白到底怎么回事?”
孟仁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李大蛟再次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说道:
“是哦,我知道一白这小子姓贾,而他父亲姓孟,瞧我这记性!”
“你简短地说,贾一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要赶回去!”
安保主任也不耐烦地催促道。
李大蛟转了转眼珠说:
“哦,贾一白瞎玩呢,不小心戳到了脖子,不过你们放心,伤得不深,去医院前还有一口气!”
孟仁德的眼眶几乎要瞪裂,尤其说到最后“一口气”三个字时,他握紧了拳头朝空气猛击一拳,扭身便往院门跑去,安保主任连忙紧跟在后。
但到院门时,老者叫了一声:
“孟,孟老八?”
这个称呼外人肯定不知道,孟仁德立即停下来,扭头看了看这位负责开关院门的老人,诧异地问:
“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者笑了笑,说:
“不用客气,叫我老李头就行,我是秀莲她爹!”
“啊?!”
怪不得刚才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又叫主人为东家,定是这家的仆人,但万万没想到李秀莲那么一个妖艳又狠毒的娘们的爹竟然是人家的仆人!孟仁德不想称呼这个老者为老李头,显得太没有礼貌,但一想到李秀莲,他也没有兴致叫他李叔,所以啊了一声之后便只是朝老李头礼貌地笑了笑。
“哦,老八,不用在意我,去看你儿子当紧,赶紧去吧!”
老李头仿佛看透了孟仁德的心思,善解人意地催促道。
孟仁德像得令似的甩腿就跑,安保主任也没做停留。看着孟仁德跑远的背影,老李头在后面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老八,看好你儿子,别让他走错了路!”
待转过身来,却发现一个人影正站在背后,老李头看了看他,慢慢地垂下头躲回自己的房里。毛永龙脸上现出威严又嫌弃的神色,眼中的寒气足以杀死十个老李头,但他背着双手,似乎不准备动老李头一根寒毛。他看着老李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躲开,只好朝着院门外空旷的大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琉璃镇医院依然与平时一样不动声色,到处都是忙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以及家属的身影,但大家的脸上都显得平静而无奈,没有谁因为亲人重伤或频死而呼天抢地。这种安静给了孟仁德很大的安慰,他抑住紧张终于问到贾一白所在的病房,竟是一间普通病房,孟仁德的心又平静一些,待跑进房间他一眼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贾一白脖子正中捂着一块厚厚的白纱布,正与坐在床边的人说着什么,看来伤势不重。他慢慢走过去,贾一白立即看到了他,连忙叫了一声:
“爹!”
孟仁德不吭声,他突然觉得为这个儿子操了太多的心,两天两夜的奔波都为了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此时却在与别人说笑。
“爹,你怎么找到我的?”
贾一白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充满歉意地问道。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孟仁德没好气地说,安保主任碰了碰他的胳膊肘,然后上前检查了一下贾一白的伤,笑了笑说:
“贾一白,你没事就好,好好养伤!”说着转过头来:
“那什么,孟老师,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仁德朝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便走过来坐在贾一白床边的椅子上,这时才抬头看了看刚才与贾一白说笑的男人。
男人立即站起来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客气地自我介绍:
“你好,孟老师,我叫李国强!”
孟仁德也伸出右手,客气地回他:
“你好,我叫孟仁德!”
男人抓住孟仁德的手愣了一下,迟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贾一白,眉头微皱:
“啊,孟仁德,仁字辈,请问,你们老家可是在孟庄?”
孟仁德抽出手来,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那,贾一白,他随母性?”
孟仁德又点了点头。
李国强突然抓住孟仁德的双手,激动地问:
“孟仁德,你排行老八?贾一白的奶奶是李凤环?”
孟仁德睁大双眼,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把他的家底摸得如此一清二楚,他不禁感到有些害怕,急忙再次抽出双手,往后退了退,狐疑地问:
“你,你是?”
李国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
“唉,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是一家人呢!”
孟仁德心里顿时明白了五六分,但对于母亲那边的亲戚孟家人向来是避讳的,李凤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