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生婆果然还是遂了大家的愿,同意孟琴亲手毒死贾一白。贾一白在门口听完不觉暗笑,心想你们同意琴儿毒死我,有没有问过琴儿她本人愿不愿意毒死我?!
话不多说,贾一白举起手中的锤子,正要敲开八生婆的房门,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阵“扑嗒扑嗒”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有好几条人影正在奔来。看身形,领头的是一个瘸子,紧跟着的应该是张桂枝,后面还跟着几条。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而且叫来了所有能叫来的救兵。
贾一白哪还来得及用锤子,他抬起一脚朝房门猛踹过去,只见那可怜的两扇木板“哐啷啷”应声倒地。屋里所有的人顿时大吃一惊,瞬间定格。
那孟仁道就坐在门口,没等他回过神来,贾一白便大吼一声连同他坐着的小凳子一并踹倒,接着飞也似的奔向正傻愣地站在八生婆床边的孟秀,抡起拳头先朝她脑壳上来了一记猛拳,然后张开手掌“啪啪”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记震天响的耳光。这时李秀莲已经从八生婆怀里抬起头来,没待她明白怎么回事,贾一白便一手抓住她的大腿一手抓住她丰盈的胸部闷吼一声把她举到头顶,狠狠地朝还未来得及乱跑的孟爱国砸去。八生婆显然反应最慢,她才刚刚看清眼前的形势,屋内就已经倒下四个,她正想掀开被子起身,却不料猛然被贾一白勒住了尖细的脖颈。而贾一白此时的感觉很不好,仿佛勒住了一只病猫,又软又塌。
这时,房门板上陆续跑进来张桂枝搬来的救兵,孟仁礼一家除了春灵和麻坑女人没来其他的都来了,刚才还变成怪物的孟娥此时也义正辞严地站在门口,虽然都是妇女儿童,但个个手里都操着家伙,特别是瘸子宋建设,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锃亮的菜刀。不过他们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形势时全然愣住,只是紧握着手里的家伙,丝豪不敢乱动。
贾一白一手用力勒了勒胳膊弯里的八生婆,一手抓住锤子指着正在往上爬的几个家伙冷冷地说:
“刚才屋里几位的对话我已全都听到,你们已经做过的和准备要做的坏事我也都了如指掌,哼,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地都沾着我孟老八一家人的血。我这样说,没有冤枉你们吧?!”
几个人顿时停下来,各自摸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再次大吃一惊。
“今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让你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贾一白说着再次勒紧了八生婆的脖颈,只听八生婆发出“咯”的一声,身子往下一沉,贾一白暗叫不妙,这个要命的法码可不能丢,于是连忙松了松胳膊,不料八生婆刚刚喘顺老气之后便破口大骂:
“畜生,你个龟孙……”
贾一白急忙再次使了些力气,并给她留了些空间,以使她咽不了气但也骂不了人。
“贾,一白,放,放开她!”
宋建设突然用菜刀指着贾一白,装腔作势地大吼。
“对,放开她,放开我奶奶……”
女人们立即发出一片嘈杂的应和声,宋建设体会到一呼百应的快感,继续用菜刀指着贾一白:
“我,我,我叫你,你,放开她,你如果不,放,就,就是跟,跟,所有孟家人为,为敌!”
贾一白不禁冷冷一笑,心想他早已与所有孟家人为敌,这是明摆着的,勒不勒住八生婆的脖子都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看着宋建设手里的菜刀说:
“瘸子,我从来都不曾不与你们孟家人为敌,从我出生那天起,哦,不,从我娘嫁到孟庄算起。好了,放下你那把唬人的菜刀!”
“贾,一白,我,看你是活,活腻了,你今,今天勒死她,明,明天孟家人,一定会,会把你,你大卸八块!”
贾一白嗤笑一声,冷冷的目光从几位刚刚爬起的家伙身上一一扫过,发现孟秀伤得最重,她鼻青脸肿,俊秀的双眼也快眯成一条细缝。
“瘸子,我劝你把菜刀扔掉,回家把你的轿车开来,载你老婆去派出所自首,也许不会被枪毙……”
“放,放屁,想,想,想得美!”
宋建设看到老婆变成这样一边心疼不已,一边又无奈地对着人高马壮又有人质在手的贾一白,他只能气急败坏地举起手中的菜刀,恶狠狠地威胁道:“信,信不信,我,我,我一刀,刀砍死你!”
“你试试!”
宋建设果然不敢试试,他看着屋里的局势踌躇不前,急不可耐,但又无可奈何。
贾一白轻蔑地笑了一声,回头发现不知何时他们每个人手里竟然都多了一件“兵器”,孟仁道手里抓着一块红砖,两个女人手里一人多了把剪刀,而孟爱国正握着八生婆的拐棍。贾一白突然想到春灵的事情,不禁揶揄道:
“怎么,才救了你儿子一命,你现在就想要跟我拼命吗?”
孟爱国果然愣了一下,接着把头低了下去,贾一白趁热打铁:
“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春灵就是被孟秀推到坟坑里去的!”
话音未落,那边厢便响起孟秀疯狂的喊叫:
“你胡扯!”
她试图用高分贝的音量来否认这个铁板钉钉的事实。
“爱国,别听他的,想想我们的大计!”
李秀莲一边揉搓着受伤的,一边急忙劝道。
“贾一白,你现在放开我娘,我饶你不死!”
孟仁道紧握住那块板砖,装做异党冷静地恶狠狠地说,左半边脸上掩盖假眼珠子的一捧长发被他吹得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