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旗一脸期待的看着母亲,希望得到她的夸奖,哪怕是肯定也好。没想到,“啪”的一声,姚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秋云旗捂住脸,连羞辱和疼痛似乎都忘记了,呆呆的愣在那里,喃喃的问,“娘,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跪下!”姚氏厉声呵斥,秋云旗丝毫不敢迟疑,尽管心中有无限委屈,还是在母亲面前跪下了。姚氏问,“云旗,这人俑出自何处?”秋云旗一时语塞,吱吱唔唔的说,“这,这,儿子不,不知!”
姚氏扬脸冷哼,“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出来!这人俑虽然已经非常小心的处理过,上面的味道也被遮掩住了,可这件东西,必定出自古墓当中,且出土不久!云旗,娘说的对是不对?”
秋云旗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虽然和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出阁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因为外祖家生意的关系,对这些古物颇有研究,父亲拿不准时,还常常向母亲请教,她说的,自然不会错,而且这一点,秋云旗心里早已有数。
“娘说的没错!”秋云旗真心拜服,姚氏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云旗,娘曾经教导过你,文玩古董可以用来陶冶情操,但也会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惦记,私自挖掘偷盗,一个‘贼’字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无耻!你明知这人俑来路不明,竟然还宝贝似的收着,真让我失望!”
秋云旗又羞又愧,伏在地上一声不吭。正在这时候,门外一阵环佩叮当,就听一个酥软的让人拾不起力气来的女声说,“老爷,都是妾身的不是,少爷回来了这么久您才知道,咱们快进去看看吧!”
这个赛红尘,姚氏只在敬茶那日见过一次,是个美貌无双又十分会说话的女子。可现在听她这么说,不知怎么的,姚氏心中不悦。朝雨和灵雨一边一个打起帘子,秋盛林和赛红尘亲亲热热的走了进来。
一见秋云旗跪在地上,赛红尘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掩住了嘴,欲说又不敢说的在秋盛林耳边小声咕哝着,“这少爷怎么一回来就被罚跪,难道夫人就一点儿都不想儿子吗?”
这句话说的极巧,看似是她的一点闲话,可既指责了姚氏不顾母子之情,又大胆猜测秋云旗是不是出了什么错处,才会一回来就被罚。果然,秋盛林的脸色阴沉了起来,他淡淡的说了句,“云旗,你先起来。”就自己坐下了。
赛红尘一眼看到摆在桌上的三彩琉璃俑,眼珠子顿时亮了起来,对姚氏说,“少爷真是孝顺,不知道从哪儿寻了这宝贝来献给夫人,不知妾身能不能仔细看看,也好开开眼界!”
她自说自话,不等姚氏同意,就风摆荷叶似的走了上去,伸手要去拿那尊人俑。姚氏挡开她的手,冷冷的说,“云旗,把这件东西收起来,明日一早就送还本家。往后,这样的东西,不许再碰!”秋云旗一阵灰心,嘴上却只能说,“是,娘,我知道了!”
他把三彩琉璃俑收紧盒子,正要上锁,秋盛林忽然开口了,“等一下,这件东西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他重新将人俑取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似乎想起来了,“上个月,我似乎瞧见大哥家的当铺里收过这么一个。大哥为此高兴了好几日,说了捡了个大便宜,可惜不能凑成一对!云旗啊,这件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秋云旗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三日前,有人拿着这个东西到铺子里,说急用钱,要出手。我见这东西稀罕,又要价不高,就收下了。”说完,他重新跪下,“儿子一时起了贪念,明知这东西来路不正,还自私做主收下,娘刚刚已经教导过儿子了,还请父亲宽宥!”
“果然呢,这东西出自大墓。云旗啊,你娘说的对,名日把东西送还本主。咱们虽然是小本生意,也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想到赛红尘却一脸惋惜的说,“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还回去了,那也太可惜了!”
她站在秋盛林身边,几乎把鼓胀胀的胸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姚氏气的转过脸去不看,只听赛红尘撒娇道,“老爷,这人俑妾身喜欢,不如就放在妾身的房里,也可以日日把玩!”秋盛林说,“库房里的好东西都尽着你挑,还差这一件?还是让那个云旗送回去吧!”
“不嘛,人家就要,人家就喜欢这一件!”赛红尘竟然当着姚氏和秋云旗的面撒起娇来,那模样,真让人不忍直视。秋盛林本就兴头上,又被她这么一闹,无奈的说,“好,好,你喜欢那就留下。反正只是自己买来把玩,应该也算不得什么!”
赛红尘喜上心头,一边自做主张的捧了那个木盒,一边向秋盛林道谢,“多谢老爷,妾身就知道,老爷最疼妾身了!”姚氏见她小人得志,忍不住对秋盛林说,“秋家从来没有收过一件来历不明的东西,老爷今天是要为了姨太太,破了这个规矩吗?”
秋云旗也说,“儿子一时糊涂,断断不能让爹和秋府背上骂名。姨太太,还请把这尊人俑交还!”他伸手去要,赛红尘却偏不给,“少爷,你刚才也听到的,老爷已经将这件东西赏了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是想让老爷做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吧?”
她从一进门,就处处挑拨,秋云旗早就看她不顺眼,现在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出发,顾不得她是父亲的妾侍,口不择言的说,“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在娘面前这么说话?爹宠你,处处容着你,我眼里却揉不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