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和闻七歌一起进去,然后在屏风外向太皇太后请安。
姜太后让侍女扶着她坐起来,然后屏退众人,侍女、太医还有闻七歌统统出去,她要单独和九歌谈话。
九歌眼神示意闻七歌放心的先出去。
闻七歌轻轻的点头,然后跟随太医他们一起出门去了,在门外等着。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九歌依然跪在原地。
姜太后坐在床上透过屏风依稀看到跪在外面的人,想着她怀有身孕,不宜跪太久,便让她进来。
九歌犹豫了下,挣扎起身,再绕过屏风走到了里面。
婆媳二人终于在此刻见了面。
九歌略显紧张,对于太皇太后,她见过的次数不多,也就一两次,记忆中是个严肃的老人。
姜太后的目光一直盯在九歌的身上,见着她一步步走来,又示意她靠近一点,在床边坐下。
九歌遵命,鼓起勇气在她的床上坐了下去。
姜太后苍白的脸色难得扬起一丝微笑。
“怎么直到今日才来见哀家?”
九歌语塞,想着该如何的解释。
姜太后已经看出来了,没有责怪,反而替她解释。
“是因为你已经怀孕了所以身体不适,没法早点过来吧。”
九歌一怔,太皇太后怎么会知道?想了想,明白了,应该是子栩说的,难怪太皇太后见到自己,表现得如此的友善,那么她也应该知道自己和子栩的关系了。
姜太后的目光转而往下移,一直到九歌的腹部上,即便她穿着厚厚的衣裳遮住,但是女人的眼睛永远是犀利的,一眼就看得出来。
“看你的肚子,应该也有几个月了。”
“回太皇太后,五个月了。”
九歌如实回答。
姜太后露出惊喜的眼色。
“居然这么快,都有五个月了,那是该好好的养胎,没事的话不要轻易走动,你知道我们女人怀孕的时候,既辛苦,身体也金贵,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多谢太皇太后的关心,这些九歌都会注意的。”
九歌依然乖顺的回答,面对这么一个陌生又威严的长辈,她头一次露怯。
姜太后忽然苦笑。
“自打哀家住进了福寿宫,就已外界隔绝,所以三年前发生的事没能第一时间去阻止,也没能挽留住玉王,才令他去了南秀,对于这件事哀家的心里一直很愧疚。”
九歌从她的语气间听出了歉意,赶紧认真的听着。
姜太后继续道:
“玉王去了南秀后,哀家不仅无法得知他的近况,更是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所以对于你们的事,要不是前段时间他来探望哀家的时候,亲口和哀家说,还真的不知道他在南秀已经成家了。”
她叹了口气,再道:
“哀家的心里自然是高兴,只是也有些怨言,他不该瞒我这么久,就因为担心哀家会反对,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哀家又怎么会去反对,哀家已是迟暮之年,还能活多久,对于他的终身大事,只要他能够幸福,就足够了。”
九歌听得内心满满的抱歉,看得出来太皇太后很疼爱自己的儿子,再联想到自己,她又对子栩做了什么,如今两人还是分离两地,真的能够给予子栩幸福和快乐吗?也许,她已经辜负了太皇太后的期望。
姜太后看见九歌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问道:
“你不会真以为哀家会因为你父亲的事就会反对你和玉王在一起吧?”
九歌怔住。
姜太后解释道:
“若是在以前,哀家或许真的会,但是现在,哀家早已改观了从前的看法,毕竟不能将你父亲的错怪罪到你的头上,子女都是无辜的。”
九歌一开始还有些迷茫,姜太后说自己父亲的错,到底在哪,后来想了想,应该指的是辅佐庚辰登基的事,毕竟先前按照康帝的遗诏,文帝驾崩后,帝位应该是传给子栩的,子栩之后才是庚辰,然而因为康帝遗诏的突然失踪,当时的情势又迫在眉睫,只能先立了庚辰。看似合情合理,但对于子栩而言,确实对不起他。
她谢道:
“多谢太皇太后的理解,听完您的一席话后,九歌现在有些内疚,应该早一点来拜见您才对。”
姜太后露出了微笑。
“你有这份心,哀家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哀家在这福寿宫内,除了冷清点,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庚辰偶尔也会来探望哀家,哀家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哀家的心里更期盼的是玉王,可是哀家明白,他现在已经回不来了。”
九歌内心一震,看得出来太皇太后真的很在意子栩啊,满口都是他,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子栩是她最小的儿子,又被发配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她担心也是正常。
想了想,九歌道:
“太皇太后,其实九歌今日斗胆前来探望您,也是听说您近日身体抱怨,而今子栩又在南秀,唯恐他无法照顾,所以才想替子栩前来探望您。”
“你能有这份心,哀家已经心满意足了,哀家的身体不过是老毛病又犯了,已经有太医来看了。”
姜太后淡然道,对于自己身上的病,已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到了她这个年纪,不犯病怎么可能。
九歌寻思了下,犹豫着要不要说,但想着说了也无妨,于是鼓起勇气道:
“太皇太后,您有没有想过离开福寿宫,去别的地方养病?我想您的病一直久治不愈,会否和一直待在福寿宫有关?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