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有人求见。”代号四摇着我的肩膀,附在耳边轻轻地呼唤,热气抚弄着皮肤,感觉痒痒的,“是在马蒂尼第一个吃螃蟹的小伙子,他领了个姑娘过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
“嗯?”我才刚刚睡着没多久,神智正涣散的聚不回来,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冒,恍恍惚惚结果啥都没记住,“你说谁?”
“兔子……或者獾子?大概类似的名儿,马蒂尼那个家破人亡的年轻人,他在门外。”代号四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又跳跃似的出现在另一个方向,“要他进来吗?叫醒您花了太久,他们已经等一会了。”
“哦,那个年轻人,我记得。”揉了揉眼角残留的屑物,我强迫自己赶快清醒,“叫他去外面的房间。”
裹着厚厚的皮氅,依旧抵挡不住山区夜晚刺骨的寒冷,我把椅子往火堆挪了挪,拿起棍子弄弄柴火,好让有些收敛的火势燃烧得更旺盛。隔壁的大厅东倒西歪的睡了满地士兵,如雷的鼾声即使隔着如此厚的石头墙壁,还是震得人以为旁边有列火车轰隆隆的通过,“太可怕了!”我按着跳突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大人。”门开的瞬间火车轰鸣变成飞机的尖啸,一股凉气迅速袭入,专找袖口往里钻,我不禁打个冷战,整个人立刻清醒,“兔子”恭敬地弯着腰,眼神飘向身后,应该还带了个人,“进来啊,没关系。公爵大人相当亲切。”他小声劝着,惶恐的冲我笑笑,伸手拉同伴进来。
原来是个姑娘!“兔子”瞅着我腼腆的笑了,姑娘则盯住地板压根不敢抬头,仿佛面前是只妖艳的美杜莎。看一眼便会化成石头,明显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慈祥的点头微笑,借着火苗的光,细细打量起“兔子”领来的姑娘。
她个子不高,也就将将到男伴的肩膀。不过骨架很大,看上去结实健康,是个干活的好把式,这种身材的女人既能吃苦又好生养,在农村相当抢手。深栗色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扎成漂亮的麻花辫,比那些被家务所累的妇女清新出不止一个档次,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和阳光。婴儿肥的脸蛋红彤彤的,小鼻梁可爱的凸起,点缀着几颗俏皮的雀斑,两只眼睛勾成妩媚的“月亮弯”,厚实的嘴唇颜色淡些,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后遗症。总而言之。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还保留着少女可贵的气质,年轻让她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简单地站着便放射出引人注目的别样光芒。那种沁人心脾的温暖阳光。
“咳……”代号四见我盯着人家小女孩发呆,稍稍咳了两声提醒着,堂堂公爵当众摆出色眯眯的老流氓表情,实在有失体统。
我嗔怪的瞪她一眼——代号四那个想什么都极端的脑子,十有八九得理解成被坏了好事的抱怨,转而望着面容微微紧张的“兔子”。他也陷入和代号四同样的迷惑,误会了我前后的表情变化。
“嗯嗯。”我故作镇定的清清嗓子。决定掌握场上主动,“你深更半夜的来求见。有事情要说吗?”
“是的,大人。”“兔子”咬了咬嘴唇,支吾着吐出几个字,“我确实有事想求您宽恕。”宽恕?这俩字分量太重,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捻着胡须,上位者的威严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强大的气场令房间的温度直逼冰点。
“大人?”“兔子”的声音颤抖者,这下更加坐实了他们关于我准备霸占民女的猜测,“您……我……她叫珊妮,是我的……”他吞吞吐吐的说着,两人偷偷交换着惶遽的眼神,小手勾到一起。
明白了!拉着的手似乎给了彼此莫大的安慰,“兔子”提高了音量:“珊妮是我的爱人,我想跟她结婚!”
“结婚?”黑暗中代号四瞳孔一缩,死死地锁定我,好像生怕公爵大人真的见色起意,干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其实领主强抢民女的事情,每个国家每天都在发生,已经被美化成“上帝赋予的神圣权利”,连标榜道德伟岸的教会都见怪不怪了),那种感觉让我相当不爽,“这是好事啊,我同意并祝福你们这对相爱的人。”我的回答出乎众人意料,代号四干脆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您说的是真的吗,大人?”“兔子”激动地难以置信,面色重新红润起来,“谢谢您,大人,愿上帝保佑您!”
“既然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有多喜欢,痛快的表现出来,别等到物是人非的时候,再去后悔当年自己的不努力——我当时要是这样多好,我当时要是那样会如何,上帝只给每个人一次真爱的机会,错过了,便不得不守着受伤的心孤独终老,年轻人,用力去爱吧!”本想说一句勉励的话,结果脱口而出的那么多,恋爱中的男女手挽手真诚的听着,房间里洋溢着幸福的粉红味道,“这女孩……珊妮,是城堡的女仆吗?”像个慈祥的长辈,我拉起温暖的家常。
“珊妮的母亲是城堡的厨娘,他的父亲……”“兔子”小心的观察着心爱的女孩,犹豫半天才继续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平时就在厨房干点杂活,从没去过厨房和后园以外的地方,住在上面的那些贵族……您了解的,生活在qín_shòu的眼皮底下相当辛苦。进城时士兵们乱哄哄的到处搜刮东西,有几个老痞子要趁机干坏事,正好让我撞见,便打抱不平的救了她,她们母女俩都很感激,愿意将未来托付给我。”马蒂尼男孩红着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