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楼的窗户边上看着下面的城堡大厅门口进进出出穿着各色服饰的商人,我欣慰的把杯子里浑浊的麦芽酒一口气喝掉,满足的打了饱饱的一个酒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别的好习惯一样没留下,反倒喜欢上举杯邀明月的自斟自酌,慢慢的有像其他大腹便便酒糟鼻的贵族们发展的趋势,告别了征战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腰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吓得我发现已经很难再把自己塞进原来的锁子甲里面了。这种纯度很低劣的麦芽酒喝起来就像放坏了的哈尔滨啤酒,不过倒牙的酸涩在唇齿间回还几个周期之后就会从牙根深处反馈回来微微的甜味,醺醺之间让人迷离,既能助情又能缓解心中忧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酿。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很便宜,是的,很便宜,有余粮的小户之家就能自主馏制,所以上到贵族骑士,下到普通百姓,没事人人都能喝上一口自家的麦芽酒,在酒精的微醺中寻找心中梦幻般的天国。
“大人,我很担心,毕竟他们只是唯利是图的商人,随时可能拿了您的钱逃走或者受雇佣成为敌对领主的探子盗取有价值的城防情报,您确定这样没关系吗?”旺财虽然已经是堂堂伯爵宫廷的首席宫相,勉强算是跻身下等贵族的行列,但是多年艰苦朴素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因此改变,反而在那些获得册封的暴发户骑士们的衬托下愈发显得这些品质弥足珍贵的让人感概,也让我很放心的把许多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即使没文化的旺财处理起来很缓慢而且完全没有头绪,不过孜孜不倦的认真学习态度令我青眼相看,为了办妥当吩咐的事情这么大岁数了仍旧不辞辛劳的跑来跑去。此刻他就站在身边很尽职的提醒我对于商人的过分重用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毕竟这个时代有实力就有一切,而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就是谁拥有更多的人口和足以供养这么多人口的粮食,说白了还是以农立天下,封建社会颠扑不破的真理。
“没关系,我心中自有分寸,还没有人能算计到你的伯爵大人呢,不用担心太多。”我摆摆手安慰着尽职尽责的老人家,把酒杯轻轻地放到窗台上,刚收的小侍从很有眼力价的马上端着酒壶走上前来给我的杯子里填满了麦芽酒。现在的城堡中有很多这样出身贫苦家庭农民的孩子在担任各种各样的差事,这在别的领主城堡中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事情,一方面我刚刚成立的宫廷确实缺乏足够多的人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获得改变自己命运机会的农民孩子既听话又不要求报酬,只要能填饱肚子并且睡在城堡厚厚的围墙后面,就算只是个为马匹清洗的工作他们也乐意兢兢业业的去完成,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感恩戴德的以为自己的祈祷感动了上帝,一个个善良的很天真。回到城堡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领地里所有适龄的少年儿童全部搜罗起来进行统一的管理,提供免费的食宿和教育,每七天可以回家一次,按照年龄段的不同分成三个批次,十岁以下的主要在教士们的辅导下根据每个人显现出来智力上的差别接受不同的教育,有语言天赋的会被逐渐培养成书记员,对数字敏感的跟着旺财整理账目,脑瓜机灵的留在城堡里做小侍从,四肢发达的暂时安排在马房照料马匹,以后可能会成为骑士的侍从从而获得晋封为骑士的机会,女孩则重点在为数不多侍女们的手下打杂,顺便熟悉宫廷礼仪和女红;十岁到十五岁的被强制要求学习简单的书写,依据课业成绩的优劣分派给不同岗位的执事学习相关技术,有的去了铁匠铺,有的跟着从意大利来的石匠学习手艺,有的在教士们那里研修《圣经》,成为上帝行走在世间的仆人,女孩们全部填充**,在旺财老婆的手下成为城堡的侍女;剩下的已经成人的少年被集中起来编入军队,接受全方位的斯巴达式军事管理,填鸭的输灌忠君勇敢的思想,然后暂时跟着上过战场的老兵做仆兵,平时训练格斗和体能,农忙时帮助互助组照看庄稼,经常深入领地的边境打击盗贼和流窜的逃兵,逐步磨练战斗技巧,让他们习惯信任和依赖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依靠整体的协作而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去完成战争。我并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凭借自己的财力能供养这些孩子多久,但是至少领地里再也没有小孩子死掉,他们都在城堡高大城墙的庇佑下茁壮成长,成为值得信赖的嫡系,远离一切造成死亡的根源,比如传染病、饥饿、寒冷、野兽和凶杀。
我嗅了嗅窗口吹进来夹杂着青草芬芳的空气,听着城堡底层的房间传来岁数不同的孩子们各种嬉闹哭泣的声音合着大厅里商人们讨价还价的熙熙攘攘,有些杂乱扰人却充满着勃勃生机,阳光中带着生命新鲜的骨肉拔节的脆响,而这些正是这个死气沉沉的时代所缺少的东西,一种欣欣向荣催人勃发的力量,未来的希望果然都在孩子们身上。“我们借给商人们的也不是真金白银,只不过是盖着伯爵印章的书面证明,都是空头支票,想开多少开多少,反正最后也要交回我们手上。”我端起酒杯把玩着,这木头酒杯已经被我长期摩挲使用得表层泛起釉质的光彩,灌注其中的液体往往也带着木头的清香,饮用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那些真正重要的大项目肯定都不会落到靠着借钱来维持竞标的商人身上,早就被几家大的商会或者地区性商业势力盯上了,就算有人确实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