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堏远觉得,到底真相怎样,找时机一试便知,但愿自己现在猜测的都是空穴来风,都是无稽之谈,那这件事情就比较好办了,况且,以王爷的身份、王爷的清傲,云凐墨这样境况的女人,大概也不会入了王爷的眼。
“果真如此的话……那云凐墨,你倒是很入本公子的眼,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看着你这只小羊羔,从我面前溜走的……”
殷堏远至今都记得初见云凐墨时,她的模样,那是完全不同于月国女子的模样,宁静简单,虽不美艳,但浑身却有股从内至外的气质,就是让他移不开眼。
月国的冷秋寒意沉重,天深冷、人微凉。
窗外高大的树木都已经褪去了秋日的金黄,越来越冷的景象、如同此刻内心的荒芜。
諾粟琅盯着窗外看的出神,天色渐渐阴沉,起风了……看这情景,不知道会不会落雪,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去了假山那里……
低头看着手中的信,每一封都写着她满满的思念,从校场回来,他没有去见过云凐墨,而她什么都没有说,仍然每天坚持把信放进假山的小洞里,有时候、信写的很长,有时候、只有只言片语。
末尘也是每天深夜都会去将信拿回来,可是肃王一封回信都没有给过,这样决绝狠心,如她那般冰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明白的吧,仅有的一次去兮安府看望乳母,也是选在深夜,她一定也会懂得,自己这是在故意避开与她相见的,但即使是这样,她却仍然在坚持。
真爱一个人,才会如此卑微,否则、以她的心性,早就不能忍受。
从校场回来的那天,諾粟琅真的很想立刻赶往兮安府。
可諾王派人早早守候传话,请肃王速速前往王宫。
以为王兄有什么要事,諾粟琅立刻策马扬鞭直奔王宫,却听到了诺王这样一番话:
“肃王爷、从校场练兵回来你辛苦了……”
“如今将所有其他事务都放下,专心把大婚的事情办好。”
“那些……王兄不希望出现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諾粟琅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的王兄,诺王接着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諾粟琅对这句话的记忆太深刻了,多年前就曾经听到过,而且至今都没有忘记。
从王宫出来后,肃王觉得心中一片灰,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王兄会留意自己的一切,但他没想到王兄的消息如此的详尽,仿佛有只眼睛时刻都在盯着自己。
在自己的私事方面,諾粟琅觉得已经做的很低调,却仍然没有逃开王兄的耳目。
“昆娅马上就要嫁到月国,昆娅上次来看你,你们……有些事既成事实,且无法改变,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一诺千金以及对月国百姓的责任!”
王兄的话似乎一直在諾粟琅耳边缭绕,他忍不住的边走边叹气,跟在一旁的末尘眼中也弥漫着一层愁云。
“你和昆娅的婚事,事关重大,牵系我月国千千万百姓的福祉,而且,昆娅性情骄横跋扈,你是知道的,但她对你那是绝对的好,这个你也清楚,所以每做一件事、你都要深思,每走一步路、也都要熟虑。”
“……一旦你们大婚之后,对你来说、也许有时你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小小的错误,或许会使得很多人失去生命,错误,别人可以犯,但是你、绝对不能!因为你……肩上扛了太多的东西……”
想起这些话、諾粟琅忽然觉得胸口无比的沉闷,他将手放在胸口,抬起头一看,原来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近了兮安府,几十步之外,遥遥的看着兮安府的大门,諾粟琅低下头慢慢闭上眼睛。
刚刚在王宫,王兄的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无限惆怅的看着他:
“粟琅……我愿意我们都生在百姓家,可惜……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啊……”
“你把该了结的事情、都了结清楚了吧,昆娅她非常的在乎你,这你是知道的,她容不下别的女人,这话早就对你说过百遍,你只要用心对她,那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身为男子汉、孰轻孰重心里要有度,这点小事,王兄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
王兄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对自己的那些“小私事”也是清楚的,倘若自己再不收手,没准王兄就会像以前那样……
諾粟琅慢慢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了兮安府一眼,狠狠心转身上马飞奔离去。
那些信,他已经翻看过很多遍,眉头紧紧拧着,像是寒意都会在上面结一层霜,终于、末尘轻叹一声:“王爷,也许……她等待的不过是想听你亲口一句话,哪怕是结束……”
月国冬、落雪缤纷,云凐墨觉得心上有一道裂痕已经被积雪尘封,入夜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小字:
薄衣寒窗凉瘦骨,乍觉别离苦。
辗转数寒更,卷帘秋意深。
不眠亦不休,夜长寸如昼。
万种相思,无处寻访,只恁心凉厌厌殇。
系你一生情,负我千行泪。
三千静默,君何苦?
自古负心今同古,
无心路,前缘误。星夜、月光越明寒意越冷,云凐墨立在假山旁许久,整个人都凉,犹豫思虑片刻,终于蹲身抬手探过去,那里,还是没有他的回信,她不禁哑然失笑:
是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这一切都已经再明显不过,就差张榜通告路人皆知了,他再也不会有消息了,而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