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衔不敢隐瞒,实言道:“卑职略知一二,这孟歌乃顺元人曾为常遇春将军属下五虎将之一。因一身横练善使快刀,故此人送外号‘操刀虎’。此人性格粗鄙胆大妄为,因征战之时酗酒无肉大醉之下杀了常将军进献吴王的宝马,故此罢为庶民。”
大奎闻言哈哈大笑:“天下竟有此等人物?”窦衔续道:“吴王本欲斩他,但常将军念在孟歌作战勇猛军功赫赫,故此力保,这才全了孟歌一条性命。”大奎不解的问道:“窦将军为何不去请他军中效力?”窦衔脸一红道:“卑职武艺平常,哪能招来如此英雄?卑职派人多次去请,皆被孟歌婉拒。”大奎思量许久拿定主意,一定要去会会这个操刀虎。大奎起身笑道:“今日既然窦将军前来,那么相请不如偶遇。现下已到午时,你我到前楼一起吃个便饭吧。”
窦衔躬身拱手道:“卑职不敢叨扰。”大奎笑道:“哎,既是有缘何分上下,来来来,且随我走。”窦衔见状只得再次拱手:“如此卑职冒昧了。”大奎带着杨小虎出门而去,窦衔诚惶诚恐跟在后面,身边自有许元相陪。没办法,大奎的侍卫都是正五品,窦衔只是从五品。杨小虎虽是亲随,但却是大奎的义子,怎么也顶个侍卫了。
四人到了前楼,大奎与窦衔分主次落座。大奎见窦衔十分拘谨,便招呼杨小虎及许元道:“今日是家宴,不必那么多礼数,都坐吧。”杨小虎与许愿闻言也都选了末座相陪。大奎是二品大员,无论到哪里住店,店家都需清客相待,故此这里一个食客都没有。
四人一落座,早有店伙过来招呼。大奎问道:“窦将军喜欢吃什么?不妨直说。”说着示意店伙去询问窦衔。窦衔忙道:“卑职不敢,张大人先请。”大奎撸撸袖子道:“一只香酥鸭,一只炖鸡,再来两个桂花肘子,其余的随便吧。”店伙献媚道:“店里新进了鹿唇,羊羔,乳猪…大人是否中意?”
大奎挥挥手:“去吧去吧!有什么拿手尽管上来。”窦衔听得一脑门子汗,心道:‘这张大人比那孟歌真可谓脾性相投。’
四人坐在一起,品茶谈笑。窦衔一直拘谨,令大奎十分不自在。这窦衔为人,大奎略知一二,本是木匠出身。后来被生活所迫跟随汤和麾下东拼西杀,待到江南初定便被派来顺元做了个郎中将。大奎对窦衔礼遇有加,关键是看在汤和的面上,汤大哥的部下大奎自然要亲近亲近。
不多时,酒菜一一上来,大奎端起酒杯道:“来,窦将军。本官先敬你一杯,你是主我是客,这酒自然是要敬的。”窦衔闻言连忙起身拱手道:“卑职不敢。”大奎示意他坐下,窦衔这才道:“卑职不敢相瞒,卑职已有多年不曾饮酒了。”大奎闻言一愣,忙问缘由。原来在汤和军中严禁饮酒,汤和也是以身作则从不在军营中饮酒。
这窦衔生性温良,身边又无家眷所以一直在军中很少外出,因此养成不饮酒的习惯。大奎闻言哈哈笑道:“我汤大哥曾言:好男儿志在四方,真英雄岂无酒量?此刻在驿馆又不是在营中,来来来,且与本官对饮三杯。”
窦衔见大奎如此说,这才端起酒杯道:“大人容禀,卑职军中尚有军务不敢多饮。只此三杯,大人意下如何?”大奎哈哈一笑:“好,本官今天也只喝三杯,请。”大奎当先举杯一饮而尽,窦衔连忙陪着喝了一杯,却呛的转头展袖遮掩连连剧咳。
大奎一杯酒下肚只觉此酒甘冽无比浓香非常,不由赞道:“好酒,店家这是什么酒?”店伙忙过来回道:“此乃当地枸酱酒(贵州茅台)。”大奎点点头赞道:“恩,此酒甘冽而不摄口,力大不失醇香,好酒好酒!”(贵州茅台乃是中华国酒,故此丰郎写进不是丰郎在作广告纯属在下表达一点拳拳爱国之心。)
大奎与窦衔把酒言欢,喝下三杯烈酒,窦衔已是满脸通红。大奎见状笑道:“本官不想破了汤大哥的规矩,只此三杯。”窦衔喝了酒,胸怀也放开了不再拘谨。桌上四人纵声谈笑,一顿饭直吃了近半个时辰方才散去。
等到窦衔出门而去,大奎沉吟道:“此地事情已了,本官本欲得了消息便赶回隆平。今日听窦将军一言,本官倒要去会会那个孟歌。”许愿闻言问道:“大人,顺元粮草不足却何言了结?”大奎笑道:“吴王接了那匹金银珠宝,定当重视此地,况且又有汤大哥在旁进言,本官料来无事。”
大奎对许元道:“去找一身平民衣服给本官,本官微服去见见那个孟歌。”许元拱手领命而去…。
初冬的午后清风暖阳,顺元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此中有富豪商贾,有贩夫走卒,当然也有平民更有乞丐。如今大荒之年,缺衣少食的饥民混迹于大城的不在少数。说到乞丐,正有一个由东而来。此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一手持根竹竿,一手持只硕大酒葫芦,边走边饮状似疯癫。此等灾年,粮米却都不足果腹,何以这乞丐却有钱打酒喝?
乞丐走了几条街,摇摇晃晃站定辨了方向又向北行。这乞丐身上一股霉烂尿骚味,街上行人闻之纷纷避让。乞丐走了一段,见到前方有一肉铺竟哈哈大笑道:“有酒无肴人生一大憾事,且看我讨些猪肉下酒。”说着一步三晃的走向肉铺。
到了肉铺案板前,向里一看竟然无人。乞丐不由大怒,伸手拍的肉案‘啪啪’作响:“人呐?快些出来。”孟歌此时正在里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