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浮笙稀里糊涂的被云邪那厮拐骗到玄冥界,再到她跟随千殇来到炎禺宫,从一个神界天后落魄成给人更衣的小侍女,终究不过一日尔尔。
翌日,青翎便喜气洋洋的领着族中的小辈一同前往天界,旨在风光迎回浮笙向凤君复命。不料却在南天门被破军星君拦了下来。
“青翎姑娘,今天为何事而来?”破军认出了她是帝后大婚当日的送亲使者,便和善的攀谈道。
“星君莫是糊涂了,今日是天后娘娘回凤凰谷的日子。”她素来就听闻破军星君是出了名的严谨之人,今天却一反常态,不免打趣他一下。
“可是······”破军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渐渐现出了为难的神色,“昨日,本星君可是亲眼目睹了天帝陛下携天后娘娘出的南天门,按理说早就该到凤凰谷了呀。”
“此人绝非天帝。”青翎杏目微瞪,继而摇头否认道,“前些日子,凤主收到天帝陛下的传信,信中称他将于昨日闭关,又忧心天后久居天界会觉得乏味,便约定今日将她接回谷中小住几日。闭关的天帝如何能送走天后?况且我族中信使迟迟未归,此事必有蹊跷。”
“此话当真?”破军星君思忖着青翎话里的信息,一道惊雷蓦然在他的心中炸起。
昨日,南天门进的,只有她口中未归的鸟族信使;出的,只有天后和假冒天帝的歹人。细细想来,真的信使恐怕早已遭遇不测,天后娘娘确实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丢了。思及此处,他的面上不禁赧然。
“此事,我姑且先回凤凰谷同凤君通报一下。”青翎气恼的挥了下衣袖,淡漠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意,“只是天后在天界被人劫持,还望天界能给我们凤凰谷一个交代。告辞!”
青翎打小就同浮笙玩在一处,关系好的要紧。如今她在天界莫名的失踪,叫自己如何不恼。倘若不是顾忌自己今日特使的身份,必须维持凤凰谷的颜面,否则依她个性,无论如何也是要与破军打上一架的,而不是这般用言语威慑。
而破军自知自己理亏在前,亦不敢多言,只得目送气汹汹的鸟族一众离开······
半途中,青翎的一门心思始终扑在浮笙的安危上,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队伍混入了不相干的人。
只见那人站在队伍的最后一端,低垂着的双眸闪过一丝狠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闯上天界给浮笙送贺礼的玄冥界左使墨九。
当千殇在临渊河畔,再次因为神魂不稳的问题而昏厥,他便打起了浮笙的主意。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偷偷将天帝闭关和浮笙回凤凰谷的日程透露给他。起先,他还怀疑消息有假,便派魔兵在凤凰谷外守着。后来种种迹象表明消息并非虚假,他便安排魔兵在青翎回程的路上设下了埋伏。
他原本计划在半路上将浮笙劫走,利用她一身精贵的凤血,助自家殿下已归位的神魂早日凝结。没成想,竟然还有人抢先一步,坏了自己的好事。眼前强掳凤女的事败,也不宜在此时同鸟族起干戈,只得先收兵撤回玄冥界后,另谋他法。
墨九悄悄的隐匿了身形,从鸟族的队伍里退出,片刻间,便来到了底下魔兵设伏的地方。
“左使大人,玄冥界传来消息:魔尊已醒。”一个领头的魔兵旋即跪地,面上尽显喜色。
“何时醒的?”墨九心中腾起一片疑云,蹙着眉头厉声问道。
“昨日,听闻是魔尊的宠物朱厌领着一个叫做沛漓的女妖医去了地宫,后来三个人一同回了炎禺宫。”魔兵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如实禀报。
昨日?女妖医沛漓?墨九心中讶然,他在玄冥界蛰伏了这么多年,且不说从未听到过这个妖医的名号,更何况一切偏偏发生在昨天,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此事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左使大人,魔尊既然已醒,我们还要·······”
墨九挥手制止:“不必,传令下去,撤兵速回玄冥界,另外你选两个激灵点的跟着鸟族的人,她们一有异动立即回禀。”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便急冲冲的朝着千殇的寝殿赶去。
炎禺宫内,千殇正饶有兴致的将一张宣纸铺于桌案前,手执丹青描画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翻的浮笙。只是她睡觉极其不老实,不是翻个身,就是打个滚,一刻也不曾消停。
千殇的头无奈的摇了摇,她这睡相竟让自己不知从何处下笔。此时的他眸中的寒冰尽数散去,唇边勾起一抹暖如春风的笑意,即便隔着面具,也能看的出他的心情极佳。
百无聊赖的小朱厌偏着脑袋望着自己眉眼含笑的主人,嘴角不禁抽了抽,他着实不明白妖医姐姐那不忍直视饿睡姿有何好看。难道醒来的主人得了失心疯?
“殿下,这是?”墨九跨入寝宫第一眼便被地上的奇景吸引了,凑近一瞧,这不是被传失踪的天后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千殇将食指置于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时迟那时快,没眼力价的小朱厌早就蹬着小腿跑到墨九的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脆生生的喊了句:“墨九大人,你可回来了。”
睡梦中的浮笙,听到了他吵闹的叫唤声,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周遭的景致有些奇怪,又揉了揉,像是明白了什么嘟囔道,“原来我睡在地上啊。”
睡在地上?她猛地睁开眼睛,再次环顾了四周,蓦然发现屋内三道灼灼的目光正齐齐的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