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朱厌的稚嫩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妖医姐姐,你在里面吗?”
浮笙听到小朱厌的叫唤声,一直压抑着的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她一直以为千殇逼迫自己服下忘机蛊毒的时候,是生命中最屈辱的一刻,不料今日回想起来他的做法算是温柔的了。
霓裳生怕走漏了屋内的动静,立马捂着浮笙的嘴,整个人警惕的望向门口。
小朱厌原本按照主人的吩咐前往言语宫保护浮笙,却在半道上碰到一个仓皇逃窜的魔兵,嘴里叨叨着:“魔尊将被诛杀,天要亡我玄冥一界。”
耳尖的小朱厌一听主人出事了,立马抓了那个胆小的魔兵问情况:“说,魔尊怎么了?为何要说此话。”
那魔兵不过是霓裳狱中的一名死囚,平日里时常被她的手下百般摧残,而他今晚却从毒娘子霓裳那得了一个恩典,只要他能按照她说的那般,把魔尊的凶兽拖住三个时辰,便放他自由。大抵是过惯了天天被折磨的生活,竟然觉得死都是最好的归宿,这种人已经不怕死了,若在给点甜头,他便会为了那渺茫的希望赌上性命。
霓裳并不是大发慈悲,只是死囚无论最后成或败,都难逃一死,也只有死囚的死才能够查无对证。试问谁会在乎一个本来就该死的死囚的生命。
正如她所料的,那死囚被小朱厌逮住时,面上虽然惊慌,眸色却异常的平淡。只见他哆哆嗦嗦的编排着:“这是小人亲眼所见,天界派兵将魔尊围困在沉谷内,这不是等于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了吗?”
一听到鳖这个词,小朱厌的戾气登时散发了出来,他的主人可是天上地下谁也不可比拟的存在,怎么能容得别人这般诋毁,他猛的朝那个魔兵的脸上揍了一圈,“魔尊是你这张臭嘴能说的吗?我再问你魔尊被困沉谷的事情可当真?”
那死囚原就受尽折磨,又不似魔兵身强体壮,自然羸弱不堪。被朱厌这种修为尚浅的凶兽一揍,即便伤在面门上,整个骨头都会觉得莫名的生疼,顿时没好气的瞪了回去,“你若是不相信我,也不必多问了,这么能耐不会自己去沉谷看吗?别妨碍老子的生路。”
小朱厌那里肯依,非要让他为自己带路,于是就被那厮骗到沉谷附近,他从小朱厌的背后冷不定的一推,就把他推到一个烟雾迷阵里,害得他被迷阵困了许久。
好在那个阵法是有时间限制的,他解脱出来就立马利用兽的嗅觉本能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魔兵。却发现的他已经惨死在临渊河畔。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家主人交代给他的事情。故而急匆匆的赶过来。
许是,千殇平时总是在浮笙睡着的时候,总是已他过于聒噪禁止他入屋打扰浮笙休息,久而久之却成了一个习惯。他此刻内心虽然放不下浮笙安全,却也不敢擅自踏进去。
屋内的霓裳忽觉手上有些湿润,余光冷冷的瞟向浮笙,只见她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心中涌现了几分嫌恶,她在浮笙的雪白的脖颈处轻轻的点了穴,让她一点点的咽下了喉中的问荆之毒。
待浮笙的眸光渐渐涣散之前,就解开了对她的所有禁制,化作一条红色的灵活的小蛇从屋内的侧窗溜了出去。而浮笙只觉浑身的气血都被抽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竟泛起了白光,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床沿,而那小瓷却因为她的倒下被撞到了地上,碎了个粉碎。
小朱厌听到屋内瓷器碎裂的声音,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推开屋门跑了进去,却见浮笙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沾着些许泪痕。
“妖医姐姐。”他怯怯的走向床边,轻轻地推了推浮笙。
小朱厌是见识过浮笙那霸道的睡姿的,原以为她会翻个身继续睡。谁知,此刻的她却没有丝毫反应,他缓缓的把手伸向浮笙的鼻子探鼻息,却没有如愿的探到流动的呼吸。那一刻,饶是见惯生死的小朱厌也慌了。
“妖医姐姐,妖医姐姐你醒醒啊。”小朱厌哽咽的推着早就没了生气的浮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第一次哭,是因为墨九大人背着浑身是伤的主人从临渊河里爬出来,而自己的主人却在也醒不来。他见惯了生死,但是他却害怕亲近了的人突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妖医姐姐,你快醒过来,你在逗我玩对不对?”
“妖医姐姐,主人说让我保护你,你怎么忍心让我被主人训斥呢?”
“你醒醒好不好,以为我一定帮你抄书,吃你给我夹的红烧蹄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