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落,王伦坐在屋里,桌子上摆着一盘小鱼,一盘盐豆,他和杜迁两个在相坐对酌,三杯酒下肚,王伦沉声道:“杜贤弟,现在那些人都想着要等王勇兄弟回来,可是就算王勇兄弟还能回来,我们闹出这么大的事,一个都监被杀,朝廷岂能容下我们啊,到时候大军压境,我们如何应付啊!”
杜迁劝道:“哥哥,韩伯龙说了,只等今天一天,明天就听你的话,下泊子,您也就别担心了,想来官军也不可能就这一晚上就过来,我们只等等就是了。”
王伦看到杜迁也站到韩伯龙他们那面,不由得心生不满,但是他知道,现在就杜迁还能喜报他的,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酒,杜迁嘴拙,看到王伦不说了,他也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喝了一会闷酒,有道是闷酒好饮相易醉,王伦本来就心里有事,这会被闷酒一浇,醉得更快,就有些晕了,他自制力极强,立刻把酒杯放下了,道:“杜兄弟,我酒有了,不能再喝了。”
杜迁就起身道:“那哥哥歇着好了。”说完走了。
王伦站起身来,就走到了桌子边上,朦胧醉眼向外看去,突然抑长啸,大声叫道:“苍天啊!想我王伦,饱读诗书,通晓权谋,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啊!”随后又发恨的道:“王勇!我本来是些渔民的首领,大可以带着这些渔民,做一番事业,觑得机会,寻个招安,也能在朝堂为官,不与朽木同伍,你算什么!你为这些渔民又做了什么!凭什么他们现在都这么信重与你!”
“凭我为他们出生入死,而不是玩弄唇舌!”一个声音突然在王伦身后响起,王伦猛的一激凌,急转头的时候,就见王勇就坐在桌子边上,拿着酒壶大口喝着,并捡那小鱼进嘴来吃。
王伦脸色抽搐了几下,随后立刻陪笑道:“王兄弟,你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愚兄一直都在担心着你啊!”
王勇把酒放下,道:“大哥,你一直在担心我?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啊?刚才那些话,都不是你说的?”
王伦僵了一下,随后道:“贤弟,你虽然听到了那些话,但是,我想你不会为了那些话就和我翻脸吧?虽然现在那些渔民都很支持你,但是要让他们完全不理会我,而只顾着你,那不太可能吧?而我们两个,只要有了冲突,那再想对抗朝廷,可就不容易了。”
“哈、哈、哈……。”王勇放声大笑,向着王伦一挑大指道:“大哥,你不愧是读过书的,好计较,好才智,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就是如果你死了呢?”
王伦脸色大变,酒意都随着冷汗飞出去了,他看看王勇的眼睛,感觉到他没有骗自己,当下跳起来就跑,只是他刚跑到门前,王勇一挥手,一柄狗腿刀飞了出去,就扎在了门板上,王伦向着房门伸出去的手一下缩了回去。
“你……你真要杀我?”
王勇抓着一个包袱拍在了酒子上,里面是李九和那个妇人的脑袋,一打开来,王伦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胆战心惊的看着,王伦冷声道:“这两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们在去寿张县的路上被我杀了。”
王伦强笑一声,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王勇冷哼一声:“我自认对大哥还算不错,若没有我,只怕大哥都不能从寿张县城出来,没想到我却给大哥留下了这么一个印像。”
王伦双拳紧握,身子微微颤抖说道:“你……你要杀便杀,休说那么多!”
王勇宝剑出鞘,就抵在了王伦的脖子上,冷声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王伦反而镇定下来了,看着王勇道:“你不是一个城府深重的人,如果你要杀我,那你就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只会立刻动手,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就是了。”
王勇淡淡的一笑道:“你说对了,我还真不会杀你,本来我想得就是一剑砍了你,连背黑锅的我都找好了,可是……我突然想到,我还须要让你活着!”
王伦得意的一笑,刚要说话,王勇一剑下去,把他的双腿斩断,王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瞪大了双眼,惊怖的看着王勇,王勇沉声道:“记住,是官军的探子砍得你,不然的话,渔民就要分为两股了,我能带着人活下去,你就未必了,但是你要按我说得作,我还可以尊你当大哥,只是你要觉得,自己反正要死,就这样把实话说出去,我也管不着!”
就在王勇说话的工夫,外面脚步声大起,早有人向着王伦的屋子冲过来,杜迁的大嗓门响起:“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解!”王勇向着王伦冷笑一声,飞身从窗户出去了,随后孙二娘尖利的声音,夜空中回荡:“小贼哪里走!”
王伦躺在地上,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昏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杜迁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王伦的惨相,不由得惊叫一声,就扑过来,把王伦抱住,连声道:“哥哥,哥哥!”
王伦本来想要不顾一切的把事情给炒出来,但是看到杜迁那幅蠢样,不由得动摇起来,只怕他这里说出来,在杜迁的手里,他连三天都活不上,而在王勇的手里,他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而且只要他老实,王勇还能让他活得很好。
王伦正在苦思的工夫,孙二娘、韩伯龙、宋万也都进来了,孙二娘尖声道:“是官府的人,我从他的手里夺下了这个腰牌!”说着把一块腰牌丢到了地上。
王伦心道:“王勇说把背黑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