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随着那骇人的嘶吼声极速躁动起来,一时间如海浪翻涌。
接着,又听轰隆一声巨响,从玉楚玑脚下的水面赫然钻出一只巨大的兽来,那兽浑身赤黄,皮毛上遍布了黑色的圆点,猛然望去如一只巨大的赤豹,但定睛一瞧,它身后五尾,头上一角,比那赤豹还要威风千万倍。
玉楚玑稳稳踏在那兽的脑袋上被高高托起,如站在高楼上俯望众生的神明。
接着,他从那兽的脑袋上,轻跃而下,如羽毛般轻盈地落在河岸上。
只见那兽迫不及待地张大嘴巴,花吉等三人赶紧把打来的猎物一只不落地扔进了那洞穴般巨大的毛嘴巴中。
将这些猎物吞枣般咽下,狰老爷神情愉悦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心满意足地长啸了一声。
除了身前陡然立起一面微光屏障的玉楚玑外,其他人都被它的“洗澡水”给淋了个透。
“现在感觉如何?”玉楚玑丝毫不在意其他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而是一改冷色,关切地望着那狰老爷问道。
“好多了!谢谢尊主!”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那妖兽的嘴里发出,千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还是个会说话的兽!
点了点头,玉楚玑接着说:“现在试试能收敛元神,屏息化形吗?”
狰老爷听话地将两只窗户般硕大的眼睛闭了起来,屏息凝神,不出一刻,只见它浑身发出蓝光,强烈的光芒一闪即逝,晃得千辰等人赶紧闭上了眼睛。
待眼睛再睁开时,只见那河中已经空无一物,但在玉楚玑身侧却多了一只白色大犬。
玉楚玑伸手在那大白犬脑袋上顺顺了毛,道:“看来这桃源镇很适合你养伤,短短一夜,你便恢复了元气。”
刚才还一直在千辰勃颈处伸出一个圆脑袋看热闹的铃儿,此时见着一只大白犬近在眼前,吓得忙把脑袋缩进了鹅绒背心里。
感觉到铃儿浑身一抖,千辰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恨铁不成钢道:“刚才他还是一个妖兽的样子你都不曾害怕,如今他变作一只大狗,你却吓成这样,你有点出息好吗?”
见狰老爷已无大碍,玉楚玑垂目向那群兽奴望去,冷冷开口道:“我玉楚玑绝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但也十分痛恨那些背信弃义之人,你们当初痛哭流涕地求我花高价买了你们做兽奴,可才过了这么些时日,你们就三番五次地逃跑,反倒显得是我玉楚玑在欺压你们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留你们。”
顿了顿,他目光更冷,转身对狰老爷道:“小狰,除了这个丫头,其它人你可以尽情享用!”
“好的,主人!”大白犬一口答应下来,馋馋地望着这些兽奴。
那几人听到玉楚玑的话,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当即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不敢起身。
他们哭喊着连声求饶:“尊主!求您饶了我们吧!当初我们是因为战争所迫,不得不背井离乡,家中妻儿老母饥寒难耐,我们才把自己卖了换银钱!我们也想好好为您干活,只是……只是尊主您这活我们实在干不了呀!那些妖兽我们看着都吓破了胆,实在是不敢伺候它们啊!这才吓得想要逃走。”
玉楚玑站在亮蓝的天空下,背后是那波光粼粼的河面,闻言他轻皱眉头,思忖片刻,他接着道:“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心软吗?该如何处理你们,我自有定夺。”
冷冷扫过这些兽奴,他转而对花吉吩咐道:“将他们带回去,让我好好想一想怎样惩罚他们才最解气!”
“是!”三属下齐声答道。
吩咐完,玉楚玑便长袖一挥,身边的小狰突然砰的一声,凭空展出一双巨鹰般的翅膀,玉楚玑一跃而上,狰老爷便载着他迎风飞去。
千辰瞅着玉楚玑乘兽飞去的背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此人看起来锱铢必较,落入他的手中,可没啥好果子吃!
很快,千辰连同那几个兽奴一起被羽灵人押入了桃源镇中一处僻静的高墙大院里。
这座院落十分宽敞,三进三出,在桃源镇绝对算得上豪宅。
刚进门,千辰就被吓了个半死,那第一进的院子里并列着四五个隔间,这些隔间有顶却无门,向外的那一面皆是用玄铁铸了很多细密的柱子,说是隔间,不如说是兽笼更为贴切。
那兽笼内,各住着一只长相奇特的妖兽,有三个脑袋的巴蛇、有一只腿的红鹤、还有长着鸟头和蛇尾的玄龟……
见院子里来了人,这些妖兽皆蠢蠢欲动,隔着铁柱子,它们焦躁地在那兽笼里直打转,时而会从嘴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人声,有的奸细,有的苍桑。
“花吉,你今天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哇哇哇!有个小女娃子,一看就很好吃。”
……
千辰被吓的面色惨白,她当下便理解了这些兽奴为何要逃跑,因为常人是无法面对这些妖兽而不害怕的。
幸好,她们很快被带离了这座院子,第二进是花吉这些随从们居住的地方,那些兽奴也被关在了其中一间房子里。
而千辰则被两个随从一左一右带入了第三进院子。
前面两进院落与这第三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这第三进庭院非常之大,雕梁画栋,抄手游廊,室内更是轻纱幔帐,金碧辉煌。
很快,千辰被那两个随从带入大厅,高高坐于殿上之人正是玉楚玑。
千辰轻轻拍了拍胸口,示意铃儿藏好,然后愤愤地撇了一眼玉楚玑,闷声不吭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