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想必扁鹊、华佗复生,大概也就是这般医术了吧?”一个穿着官服戴着乌纱帽,大约40余岁,面容方正瘦削,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是说,旁人从这位中年人身上的鸂鶒补子,就可以得知,这位大人正是本县的县令大人。
张阳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只是撇了一眼此人的穿着打扮,也知道这人是这里的官,只不过现在他正在给一名伤员缝伤口,也顾不得跟这官儿打交道。
“神医如此年轻,医术却如此精湛,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这官员见张阳没有搭茬,继续说道,倒是官员身后的书吏似乎要上前理论一下,却被县令伸手止住。
“谬赞了,当不起神医二字,叫我张阳就行,还要感谢大人将这县衙重地拿出来当做医治患者之用。”张阳头也不回地对县令说,大概要不是这县令很知趣地将这县衙拿出来当“战地医院”,张阳连这句话也懒得说。
“哪里,受伤的士兵原本就是本县子民,腾出县衙来进行救治,不是理所当然?本县这里要感谢张神医活人大德才是,神医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本县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说起来,张神医还是本官的本家……”
县令还想再跟张阳套套瓷儿,却一下子被张阳打断:“这伤药,还有绷带还略有不足,另外还请大人能够筹措一些细鱼线,待消毒之后,可以用来给伤者缝合伤口。”
张阳当然不愿意跟这送上门的客气,自己带来的0号、1号手术用线基本已经所剩不多了,这里这么多伤员,很多人外伤并不严重,用鱼线缝合已经足够。
“还不快去按照神医的吩咐准备!”那县令转头吩咐旁边的衙役去办,而他自己则继续跟在张阳身后,看他如何手术。
这县令名叫张宛,是弘治十一年的进士,在这县令任上也已经有四五年的光景,素有官声,另外这张宛也与兴济张家沾点亲带点故,不过血缘已经很远就是了。
这兴济张家正是当家皇太后的娘家。
原本这县令也不必如此事必躬亲,甚至把县衙都拿出来救治伤员,还对张阳如此客气,然而他作为一县之长也是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这张阳跟锦衣卫副千户乔龙关系莫逆。
虽然这县令作为文官系统的一份子,碍于官声,不可能去明目张胆地巴结锦衣卫,然而这次事件却是一个好机会,把县衙让出来的举动,于这县令大人并无损失,却可以邀买人心,可谓惠而不费;为张阳他们提供了方便,间接可以给锦衣卫那边留下好印象,又不会惹来士林瞩目,影响官声;再说这倭寇匪徒的事情毕竟发生在自己的管辖之下,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只好在这事后补救上找补一些,最不济也能混上个“抢险先进集体”不是;最后再加上在这里看到张阳的神奇医术,也让张宛觉得这张阳实在值得结交,最不济也给自己的生命上一道保险。
于是接下来,有了县令大人的从旁协助,县衙内的秩序顿时井然,张阳也开始不断地处理各种刀伤,连同白芷和乔铃儿,再加上青县本地的两个郎中,几个人一直忙到天光大亮,才算简单处理完所有伤员,实在是让张阳体会到了一个战地医生的艰苦。
除了几个重伤员以外,其他的伤者大部分只是一般刀伤,缝合伤口后,只要注意不要伤口感染,便没有大碍,至于那几个重伤号,如今的医疗条件之下,张阳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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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的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只是这样瘫坐在县衙大堂的角落里。
微微的晨曦,从县衙大堂的门口照射进来,却依然无法驱散整个大堂里的黑暗。
不少伤员已经睡去,发出阵阵鼾声,合着大堂里摆放的几个炭火盆里火星的噼啪声,让人格外昏昏欲睡。
仿佛昨晚的杀戮,昨晚的一切都从没有发生过。
生活仍然在继续……
……
“好了,说说吧,怎么从绛珠姑娘变成铃儿姑娘了?”困倦不堪的张阳,轻声地问坐在自己旁边的乔铃儿。
乔铃儿双手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一点也没有了昨晚从凶悍的倭寇刀下救下张阳时的飒飒英姿,而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一个下了体育课,正跟同学一起坐在角落里休息的女高中生……
“行了,我知道你还没睡,你要再不说,以后可没人教你唱歌了啊。”生与死的考验,似乎极大地拉进了张阳与乔铃儿之间的关系。
说话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生疏,后园相会时的试探。
“(*^__^*)嘻嘻……”乔铃儿偏过头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张阳。
稚嫩的小脸上,还有一道道的灰尘、血渍和汗渍,然而这一切却完全无法掩盖那一抹笑容的沁人心脾。
“(╰_╯)#卖萌也不行!”张阳语气坚决。
“卖萌?”乔铃儿并没有听懂张阳话中的意思,然而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也不妨碍两人的交流,“好啦,好啦,那天遇到你的时候,我不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嗯,是从外面翻墙回来。”张阳着重强调了“翻墙”两字。
“好啦,翻墙回来,然后知道你是我哥请来的郎中,怕你跟我哥说起我半夜出去的事情,才……”乔铃儿的声音越说越小。
“就随便起了个名字糊弄我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