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王爷您说,神鸟刚才对我言说,您的前世不是别人,正是太宗皇帝!”王九儿的语气非常肯定,似乎不由得这朱寘鐇不信。
太宗皇帝正是明成祖朱棣,不过,到了世宗嘉靖皇帝时候,太宗的庙号才会被改成成祖,所以这会儿还是称他为太宗皇帝。
其实若是随便换哪个宗室,很容易便能从王九儿的话中听出破绽,因为若是那王九儿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类的,倒也还可信,可是若说是明朝的哪位皇帝去泰山封禅,那就太假了,因为有明一代,就没有哪位皇帝到过泰山封禅,便是朱元璋、朱棣这样有着开国功业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派一批官员去封泰山。
不过这会儿的朱寘鐇可不会反驳王九儿,甚至若是有别人来说,这王九儿是骗你的,估计朱寘鐇自己都会上前扇这人两个耳刮子。
“太……太宗皇帝?!孤……孤的前世竟然是太宗皇帝?!王仙姑这是真的吗?!”朱寘鐇这会儿的头脑有些眩晕,有些不可置信。
“王爷,千真万确!只不过这会儿,您前世的灵智还未开,必须开坛设法,建起登仙台,向上天祈求九九八十一日,再由王爷您亲自前往泰山一趟,便可得回前世的心智。”王九儿信口开河道。
她这话可不愁被朱寘鐇拆穿,别说建登仙台耗费时日,她大可在其中大捞特捞,然后在向上天祈求的八十一天之中,她自然有的是办法开溜,最后这去泰山更是让王九儿十拿九稳。
要知道在大明朝,特别是在朱棣之后,若是有哪个王爷敢擅自离开封地,那就形同造反,要被贬为庶民的。
所以这朱寘鐇真的敢昏了头脑,前往泰山,那她王九儿也算是完成了那贵人的托付了。
“太……太好了!来、来人,快,快,备宴!孤,孤要宴请王仙姑,还有,将孤新得的东珠拿来,孤要供奉王仙姑!”这朱寘鐇虽然狂妄自大,但却不怎么吝啬,平日里也大手大脚,再加上庆王一系素来聚财有道,朱寘鐇又在安化一带偷偷经营着一些青楼妓馆、镖局钱庄之类的生意,所以这朱寘鐇才能聚拢这么一群三教九流的人物。
“王爷,草民此来只是看到王府上面紫气冲天,云成龙形,这才想要前来拜谒王爷,草民可受不得王爷您的赏!”王九儿作态推辞道。
“唉这可不仅是赏仙姑您的,可是为了供奉这只神鸟的!”朱寘鐇高兴地看着那只鹦鹉,然后伸指碰了一下那只鹦鹉。
鹦鹉受惊,再次开始大叫:“参拜老天子!参拜老天子!”
鹦鹉这一叫,可惹得朱寘鐇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通灵神鸟,这只神鸟可要好好供养,还有王仙姑,你刚才所说的要建登仙台,不知可有何说道?”
“不瞒王爷,要建这登仙台也不是一件易事儿,需要那无根之木,天外之石,通灵之玉,赐福之土……”王九儿再次信口开河,听得朱寘鐇一阵头大。
“好好好,王仙姑,先不说这个,等之后,孤让孟卿全力协助仙姑你,咱们先去赴宴,赴宴,来人,先请仙姑下去沐浴更衣!”朱寘鐇大手一挥,让王仙姑先去洗漱。
待到王九儿辞出,刚才朱寘鐇口中的“孟卿”,也就是孟彬,立即上前慷慨激昂地说道:“王爷,那王仙姑仙法通神,又有神鸟相助,想必所言非虚,看来王爷您的前世真的是太宗皇帝了。王爷您受天神垂注,赐以异梦,无非是启示王爷厚德尊贵,天命有归,应跻九五之位,理应应天顺人,代替当今昏君,拯救生民于涂炭罢了!”
这孟彬束发结髻,穿着玄色宽阔道袍,身材高大强壮,阔脸膛,粗眉大眼,长着乌黑浓密的大胡子。
他自称绝意科举,志愿人道当羽士,讲究神仙之学。
可是,却从未遁入深山修炼,反而十分关心政坛变幻和世情是非。
他与宁夏卫所的军官和地方文武交往密切,而又将自己要建立不世功业的盘算,寄托在眼前的安化郡王身上。
这次王九儿入府,其实正是这孟彬极力促成的。
听见孟彬如此说,朱寘鐇身如触电,内心扑腾,强自按捺没有说话。
其实,他对孟彬这几句话是极听得进的,可说是说透了自己的心事,与自己多年潜隐不露的野心完全合拍,心潮激动,难免形于颜色。
旁边的孙景仁察言观色,心中有数,更是干脆,而一旁的孙景仁更是干脆,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道:
“孟兄所言甚是,如今在位皇帝倒行逆施,当朝刘瑾等八虎奸党祸乱朝纲,摧毁祖宗基业,如今,王爷您受命于天,显然是上天之意,请王爷您廓清宇内,中兴大明!臣愿誓死辅佐王爷……不!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惟愿陛下您能开创万世不移之基业,再现太宗皇帝之伟业!”
这孙景仁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两目清秀,炯炯有神,上髭剪得整齐,额上皱纹深刻。
他穿着方巾圆领,依然是秀才打扮,说话缓慢,音调低沉,但字斟句酌,显得用心细微,思虑周密。
这一片大胆说辞,无疑挑明了谋叛造反的长期默契。
“孙爱卿,孙爱卿,且起身说话。”朱寘鐇赶紧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孙景仁,却一时不敢接孙景仁的话。孙景仁看到这种情况,趁热打铁道:“陛下应知,宗藩之法只适用于常时,而不能应用于大变之局。试考察前代和我朝历史,唐代的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