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东区摩天轮“11”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此时正是春节,但注定许多人都过不好这个年了。
九州一反常态,股票持续飘绿,只是草草放了年假,惯常有的年会和聚餐也没了,年终奖倒是如常发放。
九州的董事会连续召开三场,有异心的早就坐不住,疾言厉色,谴责这次事件,并且要求把分公司锋锐的责任人以及项目经理拉出去挡枪。
白墨冷眼听着,并不表态。
他知道,这部分人里,有部分齐寒秋的人。
说出拿锋锐挡枪的人,就是问出了齐寒秋的疑惑,也点出了其他人没有说出的话。
但齐寒秋明明知道,那次项目的负责人是乔慕。
他料定白墨舍不得乔慕,料定白墨会以九州抗下此事,也做足了把九州拉下水的准备,却还要在这个时候让白墨后院起火。
白墨不说话,他的沉默让很多在观望的人继续保持了中立。
九州说得好听是源远流长,根基深厚,但从本质上来讲,还是一个家族企业,同样也会存在家族企业的通病。
比如组织机制障碍,处理关系户的问题总是让管理陷入两难的境地。又比如人力资源很受限制,想吸收精英到合适岗位上的时候,也会因为家族关系的原因而错失人才。
同时,基于白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体系,经脉枝叶繁复,也导致他们之间分化明显,各成一派,明面上还能过得去,暗地里相互使的手段实在不堪入目。
白墨很多事情都知道,只是很多人都是叔叔辈的,他虽然身为总经理,凭他的脾气也不愿意特殊对待。但父亲和祖父的面子总归在那里,他一个辈,僭越太过终究不利于名声,同时也不能让九州和白家被冠上凉薄绝情的名头。
因此即便早有改变的想法,也一直拖延至今。
这次月溪的事情,看似是一次危机,但其实,何尝又不是一次机会。
大刀阔斧,就是现在。
春节氛围沉重,白家的宴会仍是照常举办,但白墨无心参与,与一干心腹连续筹谋一周,敲定了方案。
开年之后,距离月溪“11”事件已经过去两个月。
九州照常复工,锋锐也没有关闭。
许多人都有些恍惚了,每天游行是多么大的阵仗,九州看似摇摇欲坠,却为何一直没有坠落?
很快,九州给出了答复。
公关部公布了锋锐从进货到进场一系列正规流程的资料,同时声明所用材料均为合格产品。而在元旦节前夕,例行检查,云申公司的没有走正规流程,在锋锐检查完之后,云申又去了一次,并且值班的人员发现了异常,却没有做出反应,这是包庇。
公布合同及相关资料文件之后,九州把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发出来,这件事情,已经铁板钉钉。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在称赞云申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人道主义精神,以及反应迅速的控告程序,在九州公布的一瞬间,风向全部反转了!
与此同时,九州也宣布,将追究云申的法律责任,同时,愿意出资安抚在事故中受伤的受害者。
无论是九州还是锋锐,亦或者云申,在这次事件中,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安抚受害者,让他们得到不间断的治疗和帮助。
这恐怕要成为唯一欣慰的事情了。
行业内竞争激烈,云申剑走偏锋,完全是恶性竞争,这样的做法为所有人不齿,即便有心人觉得手段高超,但也不敢和这样的同类来往。
一时间,云申背负的骂名,比之九州被误解的时候更甚。
许多人都忙着去唾骂云申,声讨谭云和苏申成了,但还是有人把目光放在了yl身上。
yl,到底是谁?拿走了那么多九州的订单,居然现在还和九州相安无事?
业内同行纷纷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探查yl的背后主人究竟是谁,但在他们还未查出所以然的时候,九州又爆出惊人的消息。
董事会裁员。
这事情可大可,九州的股东很多,任何一个股东都不足以引起太多注意,但这是董事会,每一个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原本以为是有人要变动,但出乎意料的,离开的人里面,有纯粹的投资者,剩下的竟然一大半都是白家的关系户。
所有人都知道,九州是姓白的,牢牢掌握在白家手里,为什么这次月溪事件尚未平息,反而迎来了一次九州内部的大改革?
只有少数人看得懂,并由衷感叹钦佩。
齐寒秋勉强算是其中一个。
他一直在考虑白墨的反应,他知道,白墨一定能够解决这次的事情,但想要完整逃脱,却还是要出点血的。
却没有料到,白墨完全不急着撇清关系,甚至借助这次的事情,清理了九州内部的渣滓,回过头来才不紧不慢地收拾残局。
“……不愧是他。”便是齐寒秋,也忍不住轻声叹息:“白墨,果然是非常有魄力的人。”
夏彤听得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齐寒秋眸光一冷:“那两个值班人员,不是已经安排离开了吗?还有,监控是怎么回事,谭云不是说已经销毁了?”
“……我马上去查。”夏彤低下头,指尖微微颤抖。
“不用了。”齐寒秋摇头,他的目光冰凉,声音似寒冰:“马上收手,包括上次在医院的人,全部撤出来。法院要查,就让他们从云申头上查。”
夏彤一怔。
蓄意杀害重症病人,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