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二战正传》记载:长安会战前夕,暗渎之行有违天道,终遭天谴,异变陡生。一夜之间,大陆本源之气消退殆尽。幸天佑我族,得提源之术,存修道之根,此长彼消,逆战而胜。
两千年前发生的一切,对这个傍晚沐缇县城门前的众人来说,自然是一无所知。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真理由当权者掌握,第二次封神战役,最终当然是以人族的绝地反击而告终。
时流空转,物换星移,两千年的磅礴浩瀚,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也不过是史书雕琢的字里行间和浮沉段落。
譬如邻歌,此刻就压根没有想到,两千年前的人和事,会在今后某个时段,影响到他一生的命途。
眼下他的思维重心完全集中,集中到非常头疼,然后疼到想对小胖子千辰狠狠地踹去一脚。
这色胆包天的死胖子节外生枝,调戏完灵使被揍后,就瘫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的无辜神情。
现在离师兄那不怀好意的眼光已经撂了过来,满脸写着我很记仇的样子,如何面对?
离师兄那边当然也非常不爽。
原以为这次灵使之行有美相伴,本该惬意无比。凭自己本事,怎么也能哄得商小师妹开开心心,至少回宫复命时也会得到高等级评分,能在外宫地位更进一步。如若方法再得当一些,或者再激进一些,保不准能赢得小师妹芳心,那绝对就一步登天了。
却不料这丫头看着对人情世故懵懂无知,但却精灵古怪得有些过分。
一路上不仅和自己时刻保持距离,不给任何更进一步的接触机会,还将自己指使得团团转,鞍前马后伺候着,又经常挑三拣四,苦不堪言。最郁闷的是,商师妹常常不分场合,尤其在外人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自己的不是,十分丢颜面。自己私下委婉提醒过好几次,总被她装傻卖萌一言带过,然后下次继续。
这次更过分,在一群低贱的凡人戍卒面前,丝毫不给自己留颜面,还又莫名其妙,似乎开始护着他们,让自己实在是威风扫地。
看着倒在地上的千辰和躬身的邻歌,离师兄正在思索如何惩罚这俩人又能不被商师妹搅黄时,县城大门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邻歌闻之大喜,心道救星终于到了。
“哈哈哈,沐缇县长商无广接驾来迟,还望两位尊使恕罪!”
却见城门大开,在一片灯火投射的通明中,一名老者官服巾帽,满面春风,大踏步走了出来。其后跟随两名士子幕僚及十几名皮甲军士。
“下官今儿下午还在纳闷堂前突然飞来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欢叫个不停,果然到了晚上就迎得两位灵使大人大驾光临,实在是三生有幸!”
商无广仿佛对门前的紧张情形全然不知,快步走到跟前,向离师兄和商师妹分别行了一道觐见的揖礼。在微微躬身低头的瞬间,借助揖礼手势的阻挡,向热切盯着他的邻歌递过去一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路途漫漫,两位尊使辛苦了,下官已在县衙招待间备下酒席,还请尊使赏脸移驾,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啊!”商无广十分熟络地张罗一阵,见对方二人隐于斗笠下的面容不置可否,也不发一言,于是干咳一声,只见其身后十几名军士立刻整齐划一,半跪于地行礼,并高声齐道:“恭迎尊使大人入城!”
此音未落,又听门内传来一阵更为洪亮的声音:“恭迎尊使大人入城!”一片灯火齐齐下降,却是城内一百余名军卒行礼。
商无广老于世故,自然知道灵使的真实身份,面对年轻的神宫弟子,以极大的礼节和阵仗来欢迎他们,未尝不是想转移注意力,好将先前门下的冲突轻轻巧巧掩过去。
果然,对方其中一名驱动风逐驹,看身形应该是女子,向城门方向缓缓踱行而来。
商无广心下一松,赶紧让到一旁,暗忖这一关应该能暂时度过。虽然自己并不惧这两名在别人看来身份无比高贵的灵行者和灵使,但邻歌、千辰那群惹事的家伙如果被盯住不放,纵使自己从中斡旋也能周全,但要麻烦更多了。
然而还不等他思量后面如何能彻底揭过这遭,就听到另一名男子灵使出声:“且慢!”
离师兄的声调显得比较奇怪,似是带着些许隐晦的兴奋:“你这老头就是这座县城最大的官员?”
商无广一时被离师兄问得摸不着头脑,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答道:“回尊使,老朽正是本县县长。”
“你这老头,看来这什么县长之位定是不想要了,看看你管的这些……”离师兄也没发现对方答非所问,而是一边腹拟自以为得意的手段,一边恐吓眼前这职位低下的官员。
在他看来,这凡人官员一大把年纪也只是个一县之长,肯定没什么勋贵背景和从政能力,对现有的官位也必然十分看重。一旦自己这样高高在上的灵使,对其制下几名小小的戍卒表达下不满之意,再威逼利诱下,对方还能不知意而效劳?处理掉几名小角色,对这种偏远地区的土皇帝而言,再容易不过。
但还没等他把不满之辞说完,却惊讶地发现商师妹突然从坐骑背上蹦了下去,十分欢快地跑到那个老者县长身边,也在对方十分惊讶的神色中一把抓住他的手,娇声唤道:“小十三爷爷!”
脑中蓦然想起商师妹正是黔中郡商氏之女,刚刚这老头自报家门时好像也是姓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