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梦停下手中夹菜往嘴送动作,蓦然一惊回头连问,“怎么了?”
翎随意半倚在凭栏上,蔑了一眼楼下,微眯起狭长的狐眼:“不碍事,哥哥继续吃。只是几只小老鼠进来了罢。”
白景梦却是更加好奇,便一边虎吞狼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转身依着红栅向下张望,“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喵?”兰凌闻声也跑了过来。
“”白景梦睨他一眼,实在忍耐不住他这幅傻样,和翎异口同声斥道:“闭嘴。”
兰凌顿时收回迈开的脚步,站在那里有些傻愣愣地不知所措。
楼下打斗之时,又三生楼内的拍卖台边本就烟雾缭绕,场面极度混乱不说,到底还一片雾蒙蒙充斥其间,实在难以看清局势。
白景梦只能隐约见着里面几道刀光剑影合着一铛一锵的声响一瞬显现又一瞬消散,完全是让人看不清形头。
“怎么了啊,这是。”白景梦将手中的筷子丢在桌子上,另拿起果盘里粉嫩的桃子啃一口,做着一副吃桃看戏的姿态。
“拍卖会经常会有这样的状况。”兰凌被两人厉声呵斥后,总算是恢复了些正常,可眼神还有些恍惚。
“不去帮?”白景梦又啃了口果子。
他嘴上这么问,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瘫倚在位子上,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
毕竟,与我何相干?
“无事。”翎答道,视线却仍然在下方的争斗中未曾移开。
“你可知。这玉本乃我家亲传?”
低磁冷清的音线从楼下传来。
而这声音,白景梦听着是有几分耳熟?
翎两眉倏地一拢,贯然无谓的笑意却是戾色了一息。
正在这时,兰凌的耳朵紧跟着陡然一激,立立而起,霎时神情肃然。
仅是眨眼之间,他竟脚踩凭栏一跃而起。
直接从二楼的雅阁纵身跳到了楼下!
白景梦正准备张嘴啃一下一口桃,见到兰凌直直从二楼挺身而出,一时半会儿整个嘴巴张的圆溜,迟迟闭不了口。
“他下去干嘛啊?”话一出,白景梦已经见到一条金色鞭影在一楼的云缭中时显时隐,“颜蕴?”
“好像是在下面。”翎摇了摇扇子,看着下面一片混乱,不以为然。
“这玉你竞不了价还出手强抢?”熟悉的暴躁声音飘了上来。
“此乃我家代代承传之物!”又是之前那个男人在说话。
白景梦回过神来,啃着桃子饶有所思的回忆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
之前那个跟颜蕴抬价那人?
白景梦更好奇了。
这几分钟前听着声音还以为是一个多沉稳凌然的人,没想到是一无耻之徒。
没竞到月仑婉玉就打劫?哪里来的道理?
白景梦见手里的桃子啃得只剩个核,一边在桌上又摸了个,一边情不自禁伸长脖子往下看去,好了解清楚颜蕴和兰凌到底是个什么样身手。
毕竟在进入云芳秘境前,这些他总得搞清楚。
以免,遇到厉害的打不过还强上。
或者,是阴沟里翻了贼船。
要是颜蕴也是个见利忘义之人,那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得而知。
翎见白景梦手里拿着个粉桃,面上丝毫没有下去帮忙的意思,可眼睛却是想要凑近了瞧瞧,便笑问:“哥哥可是想看得更清?”
“嗯。”白景梦啃了口桃,瘫软倚在凭栏上,瞟一眼下方叹口气道,“但下去吧,人又多。”
“那这样如何?”翎轻轻在空中拨动一指。
白景梦顺势望去,下方的松散遮掩的白色纱雾开始逐渐消退了去,慢慢露出一张张横起的桌子。
每一张红木桌边的人岿然不动的坐着不说,竟然还觥筹交错,谈欢乐道,素然不觉那电光火石的争斗会殃及池鱼。
各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拿瓜吃果,津津乐道地端量着眼前的打斗看在眼里,彷若是习以为常,甚是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恶趣意味。
白景梦顿时大惊!
寥寥烟雾散尽,他又见着之前台上还妖娆万分的女子,皆是挥舞了手中的双刃与几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缠斗着。
“不会是,经常这样吧?”白景梦痴怔。
以往本身手里的银子不多,自然是未曾踏足过什么拍卖会。
当然不明,拍卖楼的情况竟然是如此混乱?
自个儿隔楼观火就算了,可下面坐着吃食的人可都是身临其中啊!
稍有不慎便会有波及,怎得还都如此淡定?不慌不忙?
“嗯也不多吧,每七天为一轮拍卖,大概有五六天都会上演这出。”翎思索片刻,答道。
一次七日,你给我说五六天都这样?
白景梦不可置信地看着翎家常便饭的模样,又瞄了一眼下方的打斗,“这里拍卖的都是些什么啊?至于如此大打出手的抢么。”
“也不尽然,有的是因为拍卖到的物品到手时,发现不值价才会和老板起争执。”翎拖着腮帮望着下方的混乱,却是唇角扬起了戏谑的笑。
白景梦撇了撇嘴,把视线移到下方的混斗中。
“颜公子若是能不与我抬杠,我岂会这番抢夺?”
说话之人一袭灰白衣衫,手持弯钩佩剑,似是蟾舌,弯伸自如。
白景梦皱眉,表示并不识得这是哪家的所用的法器。
“尔等就能目无王法?”颜蕴脸涨得通红。
他眉峰一扬,又狠狠一皱,霎时青筋毕露,俨然一副和白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