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刚刚没控制住,阮氏她……会被吓到么?
不等汪弘川设想出问题的答案,阮明玉已拎着抖开的袍服,又凑在了他的身边,汪弘川的心神顿时又是一个紧绷,他努力装作淡然的张开双臂,由着阮氏替他套衣系带。
“陛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阮明玉很想对狗皇帝的异状视而不见,但她真的不瞎,想了一想,她还是决定问一下,万一狗皇帝有个什么不妥,那可是大事一桩。
汪弘川攥着拳头,故作镇定道:“朕……朕没事。”
阮明玉挺想把狗皇帝拖到穿衣镜前,叫他看看自己此时的纠结模样,然而,听了汪弘川的回答,阮明玉只目光轻闪道:“哦,那臣妾就放心了。”
替汪弘川整好衣裳,阮明玉再拿过一条暗红色的嵌玉腰带,正要给他束系时,手上却忽然一空,原来是汪弘川劈手给夺走了,不等阮明玉疑惑开口,汪弘川已绷着脸,语气不悦道:“看你磨磨蹭蹭的样儿,还是朕自己来吧,你……去看看早膳摆好了没?”
阮明玉:“……”
她、真、的、很、想、骂、人。
见阮明玉绕过屏风、穿过一道道锦帐珠帘,拉开扇门出去了,汪弘川才陡然摔了手里的腰带,然后一屁股坐到凤榻上,脸色难看到不行。
门扇外头站着萧方两个嬷嬷、以及周海德,三人的表情……很丰富多彩。
“怎么都聚在这里?”阮明玉的目光一一瞟过三人,口内问道。
周海德手捧拂尘,圆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早膳已经摆好了,奴才们在此恭候陛下和娘娘一起去用膳呢。”他们三个聚在这里,当然是想偷听……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陛下嫌本宫笨手笨脚,伺候的不好,所以撵本宫出来了。”在三人微微惊愕的表情里,阮明玉若有似无的笑了一笑,“周海德,还是你去服侍吧,陛下的头发还没梳呢。”言罢,就身姿端丽的踱步而去。
萧嬷嬷和方嬷嬷看一眼周海德,随即跟上阮明玉的脚步一道离开。
周海德抹了抹额头:唉,估计又要挨陛下的骂了。
轻轻推门进去,悄声来到最里边,只见陛下坐在榻边,双眉几乎堆缠在了一起,见状,周海德相当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
“皇后可和你说什么了?”汪弘川眼皮动也不动的问道,“不许隐瞒,照实说。”
周海德只得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皇后娘娘的话,末了,他又轻声道:“旁的什么也没说,奴才瞧着,娘娘好像既不伤心,也不委屈,看起来挺平静的。”
闻言,汪弘川轻轻一嗤,随即又沉默无语。
他这积了十来年的心病,果然不是轻易就能克服治好的,方才,他要是再不支开阮氏,只怕会忍不住……冲她发火。
闭上眼睛,汪弘川缓缓吁出一口气。
看来,此事不能太操之过急,还是要循序渐进慢慢的来,现如今,不管是和阮氏同桌用膳,近距说话,还是共睡一榻,只要两人没有较为亲密的接触,他还是能勉强控制住脾气的,但是,只要再稍稍更近一步,他就受不了了,会特别特别想发脾气。
膳厅之内,阮明玉摩挲着柔软的下颌,一脸的若有所思。
难怪新婚夜时,狗皇帝连碰都不肯碰她,原来他是真的有病,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像他这么大岁数的富贵男人,屋里早该收有女人了,可狗皇帝的私生活,却干净的如同纯净水一般,只怕他……‘病’的实在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