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陈宸从宿醉中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一两点。
窗户大敞开着,窗帘随风而展。
迎着刺目的阳光,他有些费力地从床上支起了身子,坐在了床沿。
感受着大脑被酒精伤害而遗留的痛苦,陈宸有些懊恼地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却丝毫不起作用。
“唉!”
想起女友戚莎曼的面孔,陈宸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叹息。
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盒便宜的苏烟,取出一根。
点燃后,再轻轻吸了一口,一道青烟袅袅腾腾地四散开来。
酒不醉人,
人自醉。
烟不熏人,
人妄寻。
感情的伤痛是最为令人痛楚深刻的,也无所谓公平与否。
尤其对失败者而言,痛大概只是针对败者来说的,感情上掌握着主动权的胜者一方,向来进退有据,从不会有被抛弃的顾虑,自然也就无所谓分手后的痛苦与不甘。
陈宸便是属于败者一方。
“像我这样的人,莎曼离开我也许算是正确的选择吧。”
“毕竟,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她想要在中海扎根的愿望,我也无能为力。”
“如我这般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奢求爱情?”
陈宸幽幽一叹,有些无奈地自嘲道。
……
陈宸来自东南沿海某处小县城的某个小乡村,得益于高校扩招政策,天赋不佳,成绩也一直勉勉强强的他,却也在五年前考入了一所普通二本院校。
作为再也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陈宸出生于普普通通的家庭,非城镇户口,上了一所普普通通的村办幼儿园,一所普普通通的乡办小学,一所普普通通的镇级初中,一所普普通通的县级高中,然后就是高考结束,挤过千军万马独木桥,踏入了一所普普通通的省属公办二本类院校。
今年是他毕业后工作的头一年,用四个字可以概括他的求职经历,那就是四处碰壁,倍尝艰险,以至于本来烟酒不沾的他,却也学会了抽烟。
戚莎曼是她上大学时候交的女朋友,同时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这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女孩子,性格活泼,交友甚多,很玩得开,与陈宸的性子基本上属于不同一类人。
当时他能交到这样的女朋友,着实惊诧了一批人。
对于她,陈宸因为从小生长环境的缘故,有些内向木讷,尽管口头上很少表达爱意,但在他心里其实是一直抱着与莎曼白头偕老的想法的。
但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骨干的现实足以粉碎一切丰满的理想。
耳边依稀回响着莎曼最后离开前的那几句话:
“阿宸,你怎么还是那么的幼稚,别人过生日送的都是钻戒项链,最不济也是选了一个高档西餐厅,你呢?你就送一个熊本熊玩偶给我?”
“这可是大号的熊本熊,我跑了很多家才买到的,再说,你不是一直觉得这蠢熊很萌吗?”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想要是什么?我想要在中海留下来,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明白,可莎曼……”
“你根本就不明白!”
“算了,我们分手吧……”
“也对,我是有些天真了,凭莎曼的条件完全能找一个比我出色许多的。”
陈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随即熄灭了烟头。
瞥了眼放在床铺上的大号熊本熊:
两坨大红晕,一对白眉毛。
他撇撇嘴,转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是狭窄,事实上陈宸所租的这个单间只有不到十八平方,然而每月的租金却也占了他工资的三分之一。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中海这座城市里面想要有一处安逸舒适的居所,对于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来说。
或者是对所有年龄段的外地人来说,都绝非易事。
……
卫生间的墙壁上嵌着一副镜子,镜子下摆放了牙刷、水杯等洗漱用品器具。
其中水杯有两个,看起来就像是情侣专用款,水杯表面分别贴上了二人的合照。
陈宸端起水杯,看着自己与女友的合照,愣了半分钟后,才拿起了牙刷若无其事的洗漱起来。
漱完口、洗好脸,走出卫生间,陈宸拿起了一个大垃圾袋,将前女友剩下的一些零零散散的,诸如洗漱杯、毛巾、沐浴球之类的物事统统丢了进去。
把垃圾袋丢到外面走廊楼道的垃圾摆放处,陈宸用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门,又回到了自己十八平的小单间。
泡上一杯热茶,陈宸习惯性的坐在电脑旁,呆愣愣的盯着电脑外壳好半响,发呆结束后,才打开笔记本,准备上会网,看看新闻什么的。
看着网上的新闻,陈宸感觉心里面很难再有所触动。
这真的是一个疯狂的时代,真相被层层掩盖,对金钱的追逐而泯灭人性的丑态堂而皇之地,一而再而三的反复出现。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许多人都沉浸在了这一副平静的绝望之中。
“呵,我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陈宸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
“咦,这里怎么会有个手表?!”
移动视线间,陈宸突然无意中发现,就在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手表。
陈宸疑惑着将它拿了起来,他不记得自己有带回来过一个手表。
手表是普通的机械表款式,却散发着银色炫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