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抱了这么多东西坐马车回去吧?”周景问。
沈墨倒是能走动,不过想到周景来时只拎了一只鸡就累成那样,现在又不差这几文钱车费就同意了。
他们买的东西多,拿着不方便而且招摇。周景就花了四文钱买了两个带盖的大背篓,把米面调料和白糖放进背篓里,用盖盖上,这样可以遮挡住一部分人的视线。但油是用瓦罐装的,又贵又怕洒出来,沈墨就稀罕巴巴地用手抱着。
这可是好玩意,家里都多久没吃过了。没成亲那会,赵春花做菜也只舍得点那么一滴。
镇上的牛车也是凑够人数才走的,一个车夫跑一趟线,而且要比乡下骡车一人贵上两文。所以一般下乡人来镇上回去还会坐村里来的骡车,一是便宜,而是也不好叫人空车白跑回去。
周景和沈墨赶过来时正好差两个人的位置。
车夫高兴道:“就差你们两个了,上来吧,给你们便宜,一人给你们骡车价,二文一人。”
周景和沈墨听着便宜,欢喜道:“谢谢。”
牛车倒不高,平时沈墨爬着也轻松,今天背上背了许多东西,上着就有点吃力。周景特意等在后面拖了他一把,等他爬上去,他才也爬上去。
然而沈墨上车后却尴尬地杵着,没找地方坐下。周景从后面探头一看,就看到牛车上仅剩下两个位置旁边坐了两个熟人。正是来时在路上碰到的张菊和陈淑华两位姑娘。
此刻,见他们上车就要坐在她们旁边,张菊和陈淑华不能赶他们下去,就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好像他们身上有什么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样。将嫌弃的姿态摆得十足,唯恐别人不知道般。
本来两个挺好看的姑娘,这样一弄,没生出娇贵反倒多了几分刻薄。
她们怎么会在这?不是坐村里的驴车来得吗?难道有事耽搁了,没赶上?
就算遇上了,也不能不坐。
周景拍拍尴尬地沈墨,示意他放松,转头对旁边一位瞅着五十左右的妇人道:“大姐,您看我们可以和您换下位置吗?我和夫郎毕竟是两个男人,挨着未结婚的小姑娘坐,总归令人家小姑娘嫌弃。”
现在的人结婚早,五十左右就完全可以叫婶子了,周景却叫她大姐。那妇人一听就高兴,这不正表示她年轻嘛,看着就像姐姐似得,当时就点头道:“可以。”
妇人串过去,周景和沈墨就坐在妇人让出来的位置上。
等他们坐好,牛车哒哒跑了起来。
沈墨背在背上的东西有点沉,背着不舒服,周景就帮着拿下来放在身前。这一举动被一直偷偷观察他们的陈淑华看见了,她悄悄拉了拉张菊的衣袖,轻声说话。
“张菊,你看周景那两个背篓可不轻,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
张菊为了保持高傲,从周景沈墨上车后就没往那头瞟过一眼。
“呵,能有什么好东西?他家穷的还住在茅草房里呢,咱们村谁家还住茅草房?而且你不是没看见那个破房子一阵大风都能吹塌了,哪来得钱买什么好东西?”
陈淑华道:“可那可不一定,他不是今早拎着只野鸡去镇上卖吗?说不定卖上价了,你别忘了,早上咱们碰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没背那两个大背篓啊?一定买的东西太多装不下了才临时买两个背篓装的。”
如果不是临时买东西多,拿不回来,庄稼人家谁也不愿意花两文钱去买一个自己回家折两根枝条就能编的背篓。
张菊暗暗偷瞟一眼,从背篓的窟窿里隐隐看到些什么,又看到沈墨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瓦罐,瓦罐的边上不小心沾了点油,她立马就反应过来那里面装的一定是油!
那么大一瓦罐的油至少得有一升,一升就是两斤,两斤油可以吃半年啊!
家里平时做菜就是熟了滴上几滴,过年才会吃到几顿油炒菜。想到炒菜都是油汪汪地,张菊就馋得嘴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
瞅着张菊那个馋样,陈淑华不屑地撇撇嘴。平时装的多么清高,无欲无求似得,还不是看见油就馋的跟个哈巴狗似得。陈淑华觉得她们都一样,不过是张菊家里条件稍好点,她有私房钱给自己买胭脂打扮,自己家里穷,不但家里不会给私房钱,反而要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要是也给她钱,像张菊那样打扮,她说不得比张菊还要好看,村里的村花就不一定是谁了。在长相方面,陈淑华从来都不认为她比张菊差,虽然张菊是村花,只认为她是没钱买胭脂水粉打扮的关系。
“张菊,你看沈墨抱的那个是油罐吧,你开口,周景怎么也会分你半罐,你要是给他使使眼色,说不得一整罐他都愿意分给你!”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陈淑华说出这番话。
虽然知道沈墨抱的瓦罐里肯定是油,但张菊不信会装满。一斤肥瘦二十文,一斤油就要三十文,所以农家人更愿意买肥肉自己,还能有肉味,可不愿意花那钱买油。
从张菊自周景手里要来一只大王八,被王老太从村里人嘴里听说后去张家大闹了一场,成了村里人的笑料,张菊就对和周景扯上关系十分过敏。
“陈淑华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要过别人的东西!就周景那癞蛤蟆样,我看着就想吐,一想到什么是被他碰过的,别说吃了,直接就会吐出来!”
像是晚一秒就会真的被周景沾上似得,张菊吓得连连摆手手来。她的动作本来不算大,但车上人挤人,这一摆手就一巴掌呼在旁边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