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进行得相当彻底,不但把江芸芸随身所带的那个挎包彻彻底底检查了一遍,还毫不客气地搜查了她的全身。但是没有搜出任何违禁物品,弄得江芸芸非常气恼,但她不敢发作。等检查结束后,江芸芸急匆匆地通过安全检查时,候机室的广播已经在叫着她的名字催她赶快登机了。江芸芸是最后一个登上这趟航班的,她刚上飞机,机舱门就关闭了,然后,塔台就发出了“可以起飞”的信号。一路无话,飞机在上海浦东机场降落后,江芸芸“打的”回家。吃过晚饭洗过澡,她正准备躺在床上好好考虑一下章卫平贩毒之事时,突然觉得大脑像缺氧似的有点儿晕乎,便习惯性地点了一枝香烟,但抽完之后不但没有好转,晕乎反而更加严重,还觉得周身无力,连情绪也变得非常低落,甚至出现了某些幻觉……
直到这时,江芸芸还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寻思要么在云南待了些日子抽惯了“红塔山”,现在到上海来抽以前的那种“红双喜”已经不习惯了,于是就让母亲去外面买了两包“红塔山”。可是,接连抽了两枝“红塔山”,那种状况竟然有增无减,而且由周身无力转为浑身难受,就像患了感冒要发高烧前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这时,江芸芸不得不开始考虑这是怎么回事了。她想来想去,思维最后定格在由“水镜先生”安排的那次为期8天的滇南之旅(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离开昆明时,陪同她旅游的那两个女子递给她两条“红塔山”,说是“水镜先生”送给她路上抽的。她刚开始抽时,似有恶心感,但当时以为那是轻微晕车的原因,一会儿就会好转的。后来,她再抽时果然好了,还觉得这烟抽的特别提精神。现在看来,那是经过加工的香烟,里面掺进了“白粉”之类的毒品,她这些日子抽下来已经沾上了毒瘾!
江芸芸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不禁怒火冲天,认为这是章卫平跟“水镜先生”串通了做的。这样,原先一直就深藏于这个女人骨子里的那份不知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形成的强烈的报复心立刻就暴露出来了,江芸芸咬牙切齿,准备拨打“110”报警电话,请警察登门,当面听取她关于章卫平和“水镜先生”贩毒罪行的口头举报。可是,渐趋剧烈的毒瘾反应迅速抑制了这股怒火,迫使江芸芸打消了拨打报警电话的念头。江芸芸咬紧牙关试图跟毒瘾抗争。去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没用;又改用烫得几乎难以忍受的热水冲遍全身,反而觉得更加厉害了;她在卫生间里将脑袋往贴满瓷砖的墙上用力撞击着,痛得眼泪鼻涕齐淌,但是,这种疼痛并不能够抵消体内那种深受毒品折磨的难以言喻的痛苦。最后,江芸芸从厨房里拿了母亲烹饪时用的黄酒,一口气灌下了半瓶。酒精的作用使她躺到了床上,并且很快就睡过去了。可是,好景不长,酒精根本不是海洛因的对手,半瓶黄酒的麻醉功效微乎其微,只安稳了个把小时,毒瘾又重新发作了。于是,她不顾一切地拨打章卫平的手机,让他给她送“水镜先生的香烟”。
却说章卫平在隐隐意识到此事的个中关节后,立刻给江芸芸打电话。江芸芸其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三言两语把情况说了一遍。章卫平虽然己有预感,但还是听得目瞪口呆,对着话机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江芸芸已经等不及了,歇斯底里地叫着要章卫平赶快救救她,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章卫平到这当儿,什么也顾不得了,放下话机就给“水镜先生”打电话,想从“水镜先生”那里获取“白粉”,次日好给江芸芸送去。但“水镜先生”是一个神出鬼没式的人物,他留给章卫平的只有一个手机号码,而这个手机已经停机了,这样,章卫平就无法跟他取得联系了。章卫平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半小时后,章卫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立刻向下家求援。对方起初不同意,后来经不住章卫平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给了他10克“白粉”。章卫平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给江芸芸打电话。江芸芸接到电话自是异常高兴,但望梅难以止渴,她还得等待,又想到自己在昆明机场险些被扣的那一幕,心中又为章卫平捏着一把汗,在电话里反复叮嘱章卫平千万要小心。章卫平已经贩了一段时间毒品
,知道应当如何隐藏“货”,再说,他此刻心里只有江芸芸,所以并不怎么害怕。次日下午,他去了机场,那一关竟然让他轻而易举地闯过了。
章卫平抵达上海后,从机场直接去江芸芸家。今非昔比,江芸芸的父母由于女儿态度的变化,已经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门亲事,对章卫平非常客气。但江芸芸哪里等得了那份客套,一把将章卫平扯进卧室,关上门就要“水镜先生的香烟”。章卫平拿出的是“白粉”,江芸芸虽然已经染上了毒瘾,但还不知“白粉”是如何吸的,章卫平没有直接吸过毒品,但他见识多了,便拿了锡箔纸手把手教给江芸芸。江芸芸吸过后精神大振,但她所作出的反应令章卫平大大出乎意料——她挨到章卫平的身边,对着他的脸撩手就是狠狠两个耳光!
章卫平被打得眼冒金星,双手捂着脸连问:“干什么?”“干什么?”江芸芸咬牙切齿道:“你设下了圈套,害姑奶奶染上了毒瘾,你这是要姑奶奶我的性命!章卫平,你好狠毒啊!”章卫平连连摇头,泪如雨下,无言以对。江芸芸也流下了眼泪,牙医犹自“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