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本以为是一片喜气祥和之景,红妆十里,锣鼓喧天,红烛摇曳,把酒言欢。可没曾想这场婚礼,竟是皇室荡平离魂谷的阴谋。
听着外头刀剑碰撞的声音,知幻面色发白,瘫软在身穿男傧相的怀中,使不出半点内力抵抗。许是前些日子在大雪里跪久了,大病了一场,损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可笑的是,她做的这一切却换来了这男人此般无情。
眼前叫御心的男子将她软弱无力的身子放在了床上,缓缓坐于她的身边,与她对视。可她却感觉不到他一丝悔意与内疚,像是这一切与他或她无关一般。
新房的大门敞开着,寒冷的谷风夹带着飘雪吹入房内,落在她手腕的蝴蝶印记上。
见他伸手牵过自己的手,知幻抗拒的挣扎着,但此刻她的挣扎没有半点用处。
“六弟,你先随众人退去外面。我有话要同幻儿讲。”御心开口道。
那个叫御风的六殿下愣了愣,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负伤离去。
新房的大门被合上,谷内死寂一片,房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之音。一个缓慢,一个急促。
“幻儿,莫要怪我。”他淡声对她说道。这几字,充满了对这场屠杀的无奈。
“为了你好,他们都得死!”
知幻窒了窒,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只觉一口怨气堵在胸腔,令她窒息。还没听他说几句,郁血已从她双唇之中喷溅出来。
“幻儿!”
“别叫我……幻儿,”知幻红了眼,恨不得回复功力杀了眼前的男子,“正如爹爹说的,从一开始你就接近我,意图进入我谷内杀我族人……”知幻落泪苦笑,“是我太蠢,竟信了你。”
“幻儿!时至今日,你还没记起我是何人?”御心扶着她,为她擦去嘴角的血液,道,“你可是宁知幻啊。琉玥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真是荒谬至极。别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光凭这太子妃身份已是滑稽之谈。她就算再蠢,也清楚琉玥国至今为立太子,何来太子妃一说。
知幻冷笑一声,像是在听着天大的笑话一般。没想到自己在这男人的心中是如此之蠢,居然还拿此等谎话诓骗她。
若不是她不孝,冥顽不灵,离魂谷又怎会遭此劫难。
知幻合上双眸,这刻她才明白为何爹爹要皇室的人来离魂谷成亲。正如爹爹说的,皇家世代将离魂谷视为死地,欲灭之而后快,她若进了宫,定成了皇帝的人质。可若六皇子进了离魂谷,那一切又都在爹爹和娘亲的掌控之中。也许,就连爹爹也没料到今日这等局面。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会拿她做幼儿,荡平离魂谷,令谷内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见她心绪打乱,欲运功冲破药力。御心快速在她心口点了穴道,关切道:“切莫逞强走火入魔。”
知幻泣不成声,别了别嘴,说话的声音断续,“一旦我恢复了功力,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御心凝了凝眉,眸中落寞哀怨,起身道:“这药力加上我点了你的穴道,没有三个时辰你是动弹不得了。你且好生歇着,勿被外头琐事扰了清静。我这就出去看看。”
“御心!御心!你回来!”两行泪从眼角滑落,眸中竟是无助。
题头御风唤他五哥,知幻哭声微颤。
也许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没对她说过一句真话,就连名字都是盗用了御风的。
“五哥,你这伤……”御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御心方才被知幻刺伤的胸口。
御风抚了抚渗血的位置,浅浅一笑,“并无大碍。”
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伤了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
“那也得找太医看看,谁知这离魂谷的兵器是否有毒。好在我们事先在彩礼上做了手脚,今日又在御酒里下了些药,这才轻易攻下这老巢。可真没想到居然败给了这妖女……”御风止口,抬眸看着御心,怀疑问道,“五哥,你可真确定她就是幻儿?宁知幻?”
御心苍白的唇微微勾起,像是如获至宝一般点了点头,“我可以忘记所有人,唯独不会忘了她。”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与十年前的那丫头一模一样。
见御风还有些怀疑,御心推门进入,牵过她昏睡中警觉卷起的拳头,指着腕上栩栩如生的蝴蝶印记道,“幻儿此处有个略长的扁圆胎记,那日她亲口承认这蝴蝶是那胎记画成的,”温热的手抚过她火烧般的额头,心疼道,“这傻丫头自小就怕疼,为了这好看的印记和这身功夫不知忍受了多少罪。”
御风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这些妖人撸了幻儿不说,还逼她学武,看我不将他们挫骨扬灰。”
御心握拳,骨节分明的五指发出咧咧响声,低沉的声音犹如修罗一般冷酷:“挫骨扬灰?”语调轻扬,像是在质疑御风的决定,“我定让这离魂谷不复存在!”凌冽的双眸泛着冰冷的光芒,冷声道:“传我令,离魂谷众人,一个不留!”
“不要,不要!”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知幻挣扎着,额上满是冷汗。她不安地晃着脑袋,乞求着:“御心,别伤了他们,求你!”见无人应她,她猛地睁开双眸,双目无神直视上空,带着恨意惊呼一声,“御心!”
随着一声揭斯底里的喊声,她又合上了眸子,只是那身子却突破了封印的穴位抽搐了起来。
“快传太医!”见状,御心紧紧地拥着她。
他从未见过如此病症。她面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