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众人自是不知一场灭族大祸正降临到他们头上。
近百年的发展,让他们飞速成长,如今就算为九品世家的秦家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很快,夜幕降临,秦家村演武场燃起几丛篝火,不时有一队汉子在篱笆附近巡视。
既是防范猛兽凶兽袭击,也是防范敌对村落。
已近中年的秦牧来到秦立的屋前站定:“随我来。”
正在屋内捧着一道剑匣擦拭的秦立微微一顿,而后将剑匣缚在后背跟了出去。
夜色静谧,远处不时有兽吼传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有盏茶功夫来到一处山脚下。
“怎么是这里?”
秦立心头泛起疑惑。
这里是秦家村墓山。
墓山只对秦家村有贡献的族人以及历代族长开放。
平常这里除了驻守的武者,鲜少有族人过来。
“族长!”
“族长!”
山脚下有一凉亭,里面两位武者正饮酒排解寂寞,见是秦牧过来,忙丢了酒壶奔过来。
“你们继续,我随便看看。”
秦牧并未责备两人,挥手让两人下去后就带着秦立上了山。
越过凉亭,便是一条小径,顺着小径直通山顶。
“这山底下三十七位叔伯,是在秦族迁徙的路上舍身挡敌而死,至今尸骨无存!”
“这十八位,为了秦家村在新罗镇立足立下汗马功劳!”
“这五位……”
自迈开第一步,秦牧低沉的声音便在秦立耳边环绕。
一路走,一路说,每路过一处墓群,他便会驻足默立数息,秦立始终站在离秦牧三步远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山顶。
秦立在秦牧身后站定,他们身前是一百多枚墓碑,是至今为止秦立见到最多的一处墓群。
“这里一共一百一十九块墓碑。”秦牧指着面前黑黝黝一片墓群说道。
有几只大鸟被他的话惊到,扑哧一下连忙飞起。
翅膀扇动枝叶在这暮霭的夜色中格外渗人。
“他们无一不是为了家族的开拓而殒命!”
刷!
秦牧转过身,伸手指着一处墓碑上的秦字:“看见这个字没有,秦!”
“万年前,这片中极大陆就姓秦!”
“而我们,便是大帝之后!”
“我,你的叔伯兄弟以及你!都是大帝之后!”
“秦家村内可以有庸碌无为的人,秦家村还养得起,但秦家村绝不允许自我放弃的废人!”
秦牧定定看着面无表情的秦立,怒气不争:“再有半年你便成年,如若那时你还是不愿学武,你就去秦家铁矿守矿吧!”
“大帝后人?”秦立露出一抹嘲讽:“大帝后人?好大的来头!”
说到这,秦立眼中蹦出一抹抑制不住的恨意:“我就问一句,大帝后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带走而无动于衷?!”
“既然习武连自己喜爱的人都不能保住,那习武又有何用?!”
轰!
一股炙热如岩浆的恐怖气息猛地从秦牧体内迸发,气息转瞬即逝。
只留下两人脚下被削了一层的地皮,证明刚才发生的事实。
秦牧一瞬间似老了十岁,眼眸刹那间变得暗淡无光。
“你好自为之,秦家村不养无用废物!”
说完步履蹒跚下了山。
秦立望着一瞬间有些佝偻的背影,目光复杂。
“我不会去守矿!”
一声喃喃自语飘向远方夜空,秦立随即也下山去,他走的是另外一条与秦牧完全相反的路。
“既然你不能守护你爱的人,那就让我来!”
少年抬头望天,那漫天星空似乎组成一个慈爱的脸孔,那是一位女子。
一瞬间将他拉会四岁那年一幕。
那一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押走,而自己所谓的父亲却无动于衷。
从那时起,他便恨起了那个男人。
这一刻,秦立的步伐不再虚浮,而是变得异常坚定,一步一步踏进村后山密林。
这才是他一天的开始。
……
村后山有条隐秘小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秦立紧了紧背后的剑匣,而后熟练的在路边折了一根细藤将披散的长发扎起。
一刻钟后,秦立来到一片空地,这里已经离村子数里远,再深入便是横断山脉外围。
随时有凶兽,别说秦立一个还未筑基普通人,就是一般的一二重武者也要小心,秦立已经风雨无阻七年。
“师父,我来了!”
空地不大,边上放了一些木桩与巨石,地面光滑,某个角落堆了一堆枯草,上面用湿润黏滑的沼泥覆盖,使其不透光。
底下空出拳头大的孔洞,洞内黑黝黝一片,不时散发出微弱的阴冷寒气。
随着秦立的话语,一道灰色光华从孔洞中溢出,而后化为一道人影漂浮在秦立身前。
秦立的长相是俊逸,甚至有些男生女相,如若不是他那两道粗黑的剑眉为他添了一丝英武之气,真要被人错认为是女生。
而这人的长相竟比秦立还要俊美一些,不是俊美,而是妖魅,一身白衣配一头拖地长发,尤其是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睛。
使其看上去就像一位跌落凡间的谪仙。
“说多少次了,我不能做你师父!”男子略微皱眉,随即失笑:“算了,你也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你需记住,这中极大陆能有资格做你师父的,只有一个人,但不是我。”
男子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