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冷哼一声,抬头眯着眼,往皇城的方向看了过去:“四殿下,看起来,宫里似乎不太平呢。”
他说着,回过身去,身后的厂卫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程锦不快不慢走到了马车前,稳稳地跪了下来。
“四殿下,请您指示。”
在周围萧杀成了地狱的时候,无论环境多么恐怖,这辆马车里,似乎一直不曾有过什么动静。鲜血溅到了马车上,让这静静停在西桥门外的马车,显得多了一分肃然。
“走吧,”李在渊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有着笃定地自信:“进宫。”
程锦恭敬应下,黑压压的厂卫齐齐动作,组成了一道护卫着马车的黑墙。黑墙的最前头,有厂卫清理着满地的尸体。
一盆又一盆的清水,洗刷着满街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似乎是雨水冲刷着泥土的土腥气,以及挥之不去萦绕鼻端的血腥气。整条街砖缝里匿藏着刷不干净的血液,它们渗透在泥土里,与千百年来死于城外的战士们的英魂一起,奠基着大周王朝的历史。
祥运六年二月初二,隐王李潜奉旨归京,废太子李正囚禁圣上于寝宫内,假传圣旨,意欲劫杀隐王。
隐王识破,领东厂众杀入宫中,救出圣上,领旨废除太子,将其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入京。将其母前皇后打入冷宫,外戚邱氏一族满门抄斩,同年六月,前皇后被宫女发现自缢于冷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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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少了一个太子,却还有着包括隐王在内的三个皇子。如今的皇宫之内,暗中涌动着的动作,并不能说少。
可是,皇宫之内的事情,对郑小寒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被自称为她亲外公的一个老太监,囚禁在一个小院子里了。
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可却没办法走出这三分大的院子里,别说沈孤城了,她如今就连周麟都见不着。
“绣儿绣儿……”郑小寒穿着薄袄,坐在屋顶上,伸着脖子往下看。
楼下,一个身量比郑小寒高了一个头的清秀背影,听到呼唤之后,停下脚步,左右寻找。
郑小寒咧嘴一笑,伸手招了招:“往上面看!”
那被叫做绣儿的姑娘抬头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姑娘!您坐在那里做什么!”
郑小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身子趴在屋顶上,伸手托着腮,眯着眼往远处看:“还能做什么……坐在高处,往远处瞧瞧呗。你也上来吧……顺道带点儿桃酥来。”
绣儿姑娘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转身离去,没一会儿,便端着一小碟子精致的桃酥,袅袅婷婷走了回来。
“姑娘,您确定要在屋顶吃?”
郑小寒点点头。
绣儿姑娘又是一叹,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轻轻拎了拎裙角——而后,也看不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只感觉一阵清风拂过,绣儿姑娘清瘦的身影已经飞上了屋顶,落在郑小寒的身边。
她手里盘子中的桃酥摆放的形状丝毫没变,就连脚下所踩着的那片瓦片,都不曾发出剧烈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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