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城这么想着,手里却并没有停歇。他解开了被血濡湿的內衫,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清晰,却又显得纤长而不粗犷,双肩很平,当他举起左手,抽出布条,一圈一圈地将布条缠绕在洒了药粉的右肩伤口上时,他背脊上的肌肉隐隐在蜜色皮肤之下滑动,显得极具张力。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血腥味,被药粉的气味所掩盖。
上完了药,沈孤城光着背脊走到了床边,从他的包袱里,拿出一身新的內衫。只随意往背上一披,他便转身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拉过桌上笔墨纸砚,开始稳稳地磨墨。
而后,他往冻得发硬的毛笔尖上呵出一口气,沾饱了墨汁,提笔在纸上写下许多古怪的文字。
这些文字,是他们六扇门内的专用密码,就算外人将这封密信截下,也不会看得懂这里面写了些什么。
屋子里,蜡烛微微爆了个响,夜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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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寒哭了不知多久,才冷静了下来。她抬头看向四周——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而后猛然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前。
为了生计,郑小寒写了许多话本,专门给老爹去说。此时此刻,桌上摊满了话本。
郑小寒气有些不平,她的泪水依旧不听使唤地往下淌着,既然止不住,她索性也不去管它。
话本被翻乱了,最近老爹说的书——那个她根据周家灭门案而改编的鬼怪志异,也失踪了。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吗?!
郑小寒心中一阵寒冷,她扭头看向郑老爹的尸体,一阵浓重的伤悲涌了上来。
“老爹,是我害了你啊!”她悲从中来,又一次扑向了郑老爹的尸身上。她的脸颊贴在郑老爹已经失去温度的胸膛上……
脸颊有些硌得慌,她抽噎着抬起头来,从郑老爹的棉袄里,摸出来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银簪。梅花样式,虽然简单,却能掂量出来,这银簪子是实心的。
这就是她的及笄礼物吧?
郑小寒大哭起来,几乎将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用尽,仿佛要哭破了天一般……
十年,其实只有十年的父女缘分而已,可对于郑小寒来说,郑老爹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支柱。
想到初来时,她惶恐又胆怯。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那种孤独害怕的心理,想来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再加上她的这具小身体,又是那么单薄瘦弱,好似枯瘦得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是郑老爹,抱着瘦小的她,为了生存下去,从当初与娘亲隐世的小村落里,一步步走到了宝雀镇。
为了她,郑老爹厚着脸皮去找外公外婆,被一次次的羞辱出来,却依旧没有放弃。他当过码头扛工,做过人家家里的长工,甚至为了凑点钱为郑小寒买点肉补身子,寒冬腊月里天不亮就上山捡柴火,换来几个铜板,就统统花在了郑小寒的身上……
直到小寒渐渐适应,身子终于养好了,这才父女俩商量了一条说书的出路。
自郑老爹说书之后,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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