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和春班。
京城人士都知道,这和春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京城之后,便一炮打响了名声。背后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让这和春班一到了京城,便顺理成章成了京城第一班。
而这和春班中的当家花旦胡灵姑娘,长得虽说不上天香国色,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只可惜,这戏子却是不招待旁人的——传言里,她早就被东厂的那位二公子给包下了。
有人问了:这东厂里,出来的不是太监就是太监,再没什么真正的“男人”了,那这位传说一直收养在藏拙府不曾见人,直到两年前突然现身于世的二公子,却又是为何要包养一个戏子呢?
每当有人这么问时,总有人带着暧昧的笑意,悄声挤眉弄眼:玩法多了……
华丽的马车还未停下,和春班门口已经瞬间让出了一大块空地。天虽然下着大雨,可这日和春班戏园子里,却依旧满坑满谷坐满了人。郑寒人未下车,马车外便已铺好了红毯——上好的羊毛摊子,就这么铺在了泥水之上,让路人见到不免惋惜。
郑寒一只脚踏了出来,头顶上已经遮好了伞。她站定在摊子上,伸手拍了拍微微有些褶皱的官服。
如今的他,是朝廷正四品官员。可若非要问他是何职位,却无人能答得上来——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东昌总督的义子?
可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官职”,整个朝廷却也无人敢站出来问个道理,原因无他——皇帝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八万年不上朝。三位皇子,除了去年出去打仗了的三皇子,其余两位都忙着在病榻前尽孝呢,如今大权仍旧被李公公握在手里,他的义子得个闲差,谁敢说不行?
郑寒缓步往外走去,周围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此刻倒是格外平等——反正都是跪着,跪面前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胡灵在哪儿?”郑寒走进戏园子里,也不抬头,随口就问。
“回二公子,胡灵正在后台,下一场本该是她上场。您若要见她,小的这便去请?”
郑寒轻轻一笑,转而走向坐席处:“不用。我也好久没听听胡灵的戏,这回正是赶巧……”
她说着,环视整个戏园子,所有原本正在听戏的人纷纷停下了原本的动作,起身的起身,下跪的下跪。
就连原本在戏台子上唱得热闹的那些人,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跪了下来。
戏园子里,一时间除了门外的雨声,便再没了之前的喧嚣热闹。
“都跪着最什么,该唱的唱,该拍巴掌的拍巴掌啊……”郑寒笑着说了一句,而后整个戏园子像是被突然解了穴一般,缓缓动作起来。
她随着人,往正中央最好的位置上一坐。面前立刻送上来上好的茶叶,还有精致的点心。
台子上,戏子们也继续唱了下去。
郑寒眯着眼看着——和春班还是那个和春班,只是和春班里的人……却已经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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