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东厂到底有没有“鱼肉百姓”,也不知道东厂是不是“藏污纳垢”,甚至有些根本就不知道东厂是干什么的……
但是那样在云端上的人,如今摔了下来,掉在了泥巴里……这让所有百姓心中原本那些对“太监”原本就有,可之前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的鄙夷,终于痛痛快快地宣泄了出来。
一个人这么说了,于是许多人就跟着这么说了。
“就是,活该!死太监们,不男不女的……”
“抄了家,全砍了!”
程绣一身的功夫,耳力自然也过于常人。她清楚地辨认出那些嘈杂声音之中,带着恶意的这些话。她茫然地抬起头来,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东厂……藏拙府……
以前哪里惹到你们了?
墙倒众人推,程绣终于从**裸的现实中,读懂了这个原本只在书中见过的词语。
踩着路上的石砖,伴着百姓恶意却又快意的骂声,藏拙府的一众下人,被拴着绳子,仿佛一伙害虫一般,被御林军押到了牢里。天牢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的,藏拙府的下人们,只能被分别安排在了京城普通县衙的牢房里,挤挤攘攘关到了一处。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郑寒虽然同样也被关起来了,可好歹与当今皇上有点儿渊源,之前也算是个被皇帝亲自扣上“二品大员”官帽的红人儿,所以,她被关在天牢里。
不仅是天牢,而且是相对比较舒服的牢房里,单人间,有茅厕有床,甚至还特别高档地给了一张小桌子。
郑寒坐在床边上,面无表情抓了抓手臂。
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一个字。
她在等皇上,或者在等死。
啊……也不知道绣儿怎么样了。她必须要让程绣程锦安全。
还有,周麟……
上帝保佑,千万别让他们调查出来,周麟过了年就要考试了,他可是个十足做大官的料!可不像她……误打误撞当了个二品太监,却还要将自己的脑袋给弄丢了。
沈孤城此刻,正站在御书房门外,他在等皇上,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此时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从他的心里涌了上来。
他恨自己的无能,郑寒……他居然保护不了!
好笑的是,之前的他,竟还天真地想要将她娶回家!
娶她回家,他拿什么保护他!
一墙之隔,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桌子后面,一脸淡定地用茶碗盖子,拂去茶水上的浮沫。
三步之外,昌王也正坐在相对的赐座上,往茶碗里吹着气,将浮沫吹开。
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似乎在玩一个幼稚的游戏。
“四弟,你也太抠了点儿。”终于,昌王还是先开了口。他笑了笑,食指往茶碗边上敲了敲:“当上了皇上,还要喝这种玩意儿。今年上贡的茶叶呢?”
“国库空虚,今年收得茶税重了些,”李潜的声音不紧不慢,似乎没有半点儿别的事,只是在与昌王闲聊家常:“所以朕让各地茶农不用上贡了。去岁的茶,也不是不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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