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城见程绣沉默,也不再说什么。狱卒手脚麻利地将人名登记好,分别带人领到了相应的牢房。沈孤城跟着,那些狱卒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路进了阴森森的地下,沈孤城才皱了皱眉。
这里,果然和天牢有着天壤之别。人刚进地下,一股霉臭便铺面而来。牢房里阴森森的,似乎终年见不到半点阳光。
就连走廊上用来照明的油灯,用的煤油都是最最下等的,一边燃着,一边冒着黑烟。
沈孤城从怀中掏出银票,一一打点了这个牢房的狱卒。手里拿着银子,这些狱卒神情都变了。
“大人放心,咱们这里虽然差了点,但是吃食上不会克扣犯人。等明儿我就吩咐他们,去采买些新的稻草,将牢房里那些全换出来,尽量让他们都好受些。”这里的狱头是个会说话的,他脸上堆着笑,对沈孤城说道。
沈孤城将另外一张十两的银票塞到这人怀里:“吃食上,劳烦尽量干净。这里这些银子,算是给他们添伙食的。我会常来,到时候带酒给你们喝。”
狱头连连点头哈腰,心想这是还得回来查,看起来这群人倒是来头不小。
沈孤城将程绣送到牢房里,亲自看着那些狱卒将牢房里的稻草给换了,又将这处给打扫干净,甚至送进来一床还算干净的被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看着程绣面色担忧,还是开口劝了劝她:“没事的,放心。”
程绣抬头看向沈孤城:“那样的罪名,小寒真的没事?”
沈孤城被问住了。
其实,他自己又有多少把握,能够真的确定郑寒没事呢?
一种无力感,又一次窜上沈孤城的心头,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他勉强朝程绣笑了笑:“……我不会让她有事。无论用多么极端的手段。”
程绣一听,心里猛地一跳。她定定看着沈孤城。可沈孤城却再也没说什么,将怀里一小包散碎银子偷偷塞给程绣,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绣一直看着沈孤城的背影,手里捏着那一荷包的散碎银子——她知道,凭她的身手,这些狱卒抢不走这些银子。就算有这个本事强,恐怕也没有人敢来抢。
牢房里并不是外头,恐怕往后要一点热水或是旁的什么,都得花银子求人了吧。
沈孤城离开牢房,抬头看了看天。
天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厚重得似乎要沉进原处的山里。
风雨欲来。
此刻,郑寒正坐在天牢里,背对着门口,左手捏着右手玩。
门一响,一个人缓缓走进了牢房里。郑寒听见了这脚步声,她扭头一看,在看到来人之后,并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木着脸,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往来人面前一跪。
“臣……臣叩见圣上。”郑寒顿了顿,最终还是自称为臣。
如果她没记错,当她被押下朝堂的时候,面前的这个人好像还没将她的官位给撸下来。所以说,她现在依旧是那个一人之下的大太监——虽然,估计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她是个假的了。
!!
-- by:dafiuwesz|7741|4772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