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班头说道,“你等还有没有注意到,他们鬓角的短髭吗!”
“他们鬓角的短髭!”一句惊醒梦中人,不过和刘班头不同,其他人一听说刚才那些贼人可能是鬓角短髭的倭贼,那是两股战战几欲要走。
这不能怪他们,因为历史上的明朝军民对这些“髡头鸟音,****提三尺刀”的剽悍倭寇大为恐惧,不过也许是在异国他乡干尽坏事,这些来自日本的倭寇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们喝口水都怕老百姓下毒。
所以一说起倭寇,张三他们印象中立刻会浮现出了半裸跣足、手提大刀、面目狰狞的恶贼暴徒形象。但事实上“髡头跣足”的多半是假扮倭人的中国流贼,而正德之后的几十年间危害最大的倭寇首领,更几乎是清一色衣冠楚楚的明朝海商。
在这一朝,前线报捷奏章往往有“斩获真倭首级若干颗,从贼若干颗”的文字,真倭就是货真价实的倭人,从贼则是沿海地区三教九流的明人。
真倭在倭寇中所占比例极小,后世所著的《明史》中称“大抵真倭十之三,从倭者十之七。”而编写《虔台倭纂》的官员谢杰甚至发出绝望的惊呼,说出了“海滨人人皆贼,诛之不可胜诛”的话来
只因从贼的比例事实上还不止十分之七,而是更高,曾经当时有一个昆山人被倭寇掳走五十几天后逃生归来,他向官府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说是“船上大概约两百个倭寇,有福建、温州、台湾、宁波人,也有几个安徽人。其中福建人最多,占十之六七。而梳着髻的日本贼酋只却有十几个。”这样算来,两百个倭寇中,只有十几个是真倭,说明《明史》中说的“十之三”还是夸大了。
其实在倭寇最早出现的元末明初,倭寇都是以日本人为主的。但到了正德之后的百来年间,也就是明朝倭寇为害最烈的这一时期,倭寇的主力却变成了中国人。这是因为在这一阶段里,从贼中“迫于贪酷,困于饥寒”的沿海小民才真正是倭寇的主体,而饥寒贫困的根源在于“片板不许下海”的海禁政策。
因为东南滨海地区历来地瘠民贫,从宋元以来,当地居民一直将出海贸易视为衣食之源,一纸海禁令无情地把当地居民的“衣食”给剥夺了,饭碗跟着也砸了,还断了他们的生计。这对茫然失所的沿海居民来说,眼前只摆着两条路,要么忍饥挨饿,要么铤而走险进行海上走私。
当然在这其中除了沿海小民之外,还有凶徒、逸囚、罢吏、黠僧,以及衣冠失职、不得志的书生、群不逞者,为之奸细,为之乡道。弱者图饱暖旦夕,强者忿臂欲泄其怒。一句话,就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说完这些,刘班头发现身边没有一丝声音,再抬起头看到众人却是一脸的惊惶之色,显然他们害怕那三个贼人就是倭寇的奸细,只是不知道倭寇的主力部队是不是就跟在后面。
……
而被刘班头他们认为是倭寇的三个人此刻正走在通往海边的小路上。
“老金,你说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赶到蒋家庄去,把以前可能留下的那些线索给他掐断了。”
说话的一个胖子,头上戴着四方帽,身上穿一件藏青色的长袍,行走间还不时地用衣袖在面前扇乎着,希望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凉风。
被胖子叫做老金的那个中年汉子沉吟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看还是不必了,那天我们就是给他们留下了线索,他们也只会以为我们是寻常海贼,这茫茫大海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到我们呢。”
跟在他们的身后的一个年青汉子这时也插口说道,“这要去蒋家庄,来回至少还得一个多时辰,只怕我们就赶不上回岛上的船,还得像上几次那样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一听说可能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另外两个人也不禁加快了步伐,因为他们想起有几次就是因为他们赶到海边的时间迟了一些,结果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海船扬帆破浪而去,留给他们一片孤帆远影,然后消失在大海之上。
好在那时,他们也一鳞半爪的学了些“野外求生”的知识,从野外定向、迷途处理到紧急避险,从扎营、寻找水源到防虫防蛇等等的内容,他们三个人都集思广益,每人回忆一点学过的东西,这才能平安地后面的两天两夜给度过去,并且撑着走到了第二个的集结点。
从那次“野外生存”试炼回来,他们在洗漱休息之后,连忙找到了陈先生,让他把那本《野外生存指南》的书再好好的给他们讲解一遍。好在陈先生也算是他们教官之一,专门就是负责给他们照本宣科的宣读这些资料的,所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陈先生虽然也能看得懂那些资料上的“简体字”,但是书上面的大量名词却不知晓是什么含义,他也得去问首长,可惜首长有时的解说也是含含糊糊的,只是让他们在实践中检验这一套的理论。
按首长的说法,他们会是这个时代的第一批的特工,除了要胆大心细之外,这个记忆力和应变能力要特别强,这让他们都非常的诚惶诚恐,有种“天降大任与斯人”的感觉,也憧憬着有一天能像首长说的那样成为一名“英灵”登陆天堂。
而且每一次试炼完后,首长还要他们提交报告,把收集到的情报进行收集、整理,并进行分析,先开头的几次还是真的是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手,但是越到后面,他们倒是自我感觉越来越有首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