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诡笑道:“我在不在家,马大人焉能不知呢?”
马彪文脸色羞红,知道布丁已经猜出他支他回家的用意了,嘴上道:“哎,这话怎讲,我托你做寿衣,尚以为你在家中忙活。”
布丁现在没心情跟他耍嘴,孙梓寿惨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心头上犹如压了一座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孙力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惨死面前,早已晕厥过去。这时,才悠悠醒转,指着布丁嚎骂:“小子,你等着,我孙力亲手报不了仇,自有治你的人,你等着。”
马彪文挥手,属下将他带入大牢。喊过何大劲,低声嘱咐:“现在起,你和乔四还有孙大成,四更一轮,给我看好他,不能再出岔子。”
这时,布泰诨和戚师爷也闻讯赶来,见此情景,布泰诨只觉天旋地转,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布丁大骂,“你……你……这个惹事精呦,你不作死不算完是吧,唉……”
下人赶快把布大人搀扶回房。
就剩下戚师爷,师爷过去拍犹自发呆的布丁的肩头道:“布丁啊,你不是说就吓唬吓唬他吗?你这次真的是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啊。”布丁当然明白,叹道:“是我失手误杀了他。”他把责任全揽下来,只字没提大牙,叫大牙等人先回去。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面对于秀英的雷霆之怒。
布泰诨生气归生气,心里还是向着布丁的。情绪稍稳。回衙门召集众人,要求大家务必封锁消息,不得外传。
同时,嘱咐布丁将老父暂时接到县衙,爷俩近期就别回家住了,这是布大人的一番好意。
布大人这番好心,可把身边的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气的够呛,谁呀,乔四和何大劲这个俩。哥俩在寻翠坊找个包间喝酒,借酒消愁。对布丁祖宗十八代是谩骂不绝。
何大劲骂道:“布大人。太偏向布丁,这小子才来衙门几日,你看看,咱们哥俩如今这处境。唉。再这样下去。衙门里没咱哥俩的混头了。迟早卷铺盖走人。”
乔四道:“哼哼,想治他,眼下倒是机会。”
“你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原本。于氏是个讲理的人,上次来县衙就因理亏没闹起来,说好听是知法懂礼,说不好听,你知道是为什么?”“你小子别卖关子。”
乔四道:“嘿嘿,你想想一个名门世家出来的千金,不惜委身于小小县城的土财主,得知自己的男人在外有姘头,还有私生子,哪个女人能不生气。”
“哦,日此说来,没闹起来是因为她恨不得自己的男人赶紧死掉,免得传扬出去,辱及家门。”
“我才是这样的。”
“可她为什么不回南方的家。”
“我猜想,她定是担心此案牵涉甚广,在此是为了其他人斡旋。”
“她最牵挂的当然是亲生儿子。”
何大劲道:“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四啊,你不亏是衙门的智多星啊,布丁那厮看你能猖狂多久,此番不叫你好看,更待何时啊?——这事,你看咱们先去告知那二姓的袁大人如何?说不定,他也有此意。”
乔四道:“布丁在衙门太抢风头,不光咱们,袁县丞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尽管如此,你把这事告诉他,他也是肯定不会点头的。你没见他城府深如大海,他必会喝斥你我,这就是上官的做法。……
何大劲道:“那怎么就去做了,天不知地不知,除了气再说。”
“错了,咱们先去做,然后,有意无意的叫袁大人知道,他定会找别的理由奖赏你我。不信,你就拭目以待。”
“嗯,布丁不爽,袁大人必定会高看咱们哥俩,他日后,前程不可限量,跟着他咱们兄弟好处少不了。”
计议一定,第二日,何大劲已封门为由,带着几名亲信,来到孙府。
于秀英对何大劲道:“何班主,别的屋子你尽管去封,我只求这一间陋室,让我可以供奉佛祖即可,行吗?”
何大劲道:“哎,在这里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嫂夫人何必受罪,还是回南边家里享福去吧。”
于氏道:“我答应过布大人,此案未结之前是不会回去的。”
“你是挂念你家公子吧?”
于氏被道中心机,她一方面担心儿子被抓,她在好从中斡旋。另一方面,也是知道罪责牵连甚广,她不愿做逃避责任的人。
何大劲见她不语,悄声道:“有个消息,我告诉你,你可要为我保密。”
“说吧,我于秀英绝不会透漏出你半个字。”
“嗯,好,你可要听好了,稳住了,夜里,你的儿子带人攻打大牢,被人下套杀死了。”
“什么?”于秀英闻言,两鬓的头发无风自起,气势及其惊人。
何大劲也吓的一哆嗦,颤颤巍巍道:“嫂夫人现莫要声张,切记,别说是我告知的,我这就告退。”
“回来,你话当真?”
“你若不信,可去问下人阿三,他收敛了公子的尸首,却不敢前来见你。”
“是何人下的套?”
“还有谁,那个千杀的怀种布丁呗。”
“为何非要致我家梓寿的性命啊,我在此不走,不就是为了给他们赎罪的吗?”
“据我所知,那个坏种与你家公子自幼起便不对付,结怨极深,他……他这是公报私仇。”
“好——你——个——布——丁。”于秀英目眦俱裂,牙龈咬出血来,一个字一个字喊出布丁的名字,手里的木鱼终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