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只见吉甫尹却从楼上乒乒乓乓地跑下来,手中提个棍子,劈头盖脸地打来。伯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和举动惊得几乎动不了脚,一脸惊愕,满脸无辜。
吉甫手起棍落,照着伯奇的脑门砸将而来,就在响当当要砸在脑门上时,棍子在空中拐了一个弯,痛生生、死实实地打在了伯奇的屁股上。
眼看第二棍又要袭来,伯奇算是反应过来了,立马撒腿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吉甫追到前厅,也不在追了,便一个人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吹胡子瞪眼,生闷气!毕竟,堂堂将相之家,出了这等丑事,不仅自己不光彩,传出去,让朝庭同僚中的对手知道了,那不是自投罗网,作茧自缚,授人把柄吗?
如果被宣王知道了,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宣王可能会想,作为我最信任的人,我朝堂堂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连自己的家庭问题都处理不好,还指望你能处理好纵横捭阖,决战千里的军国大事吗?还指望你处理好宫内宫外,勾心斗角的家国琐事吗?
失去了宣王的信任,就失去了权势,失去了权势,就失去了荣华富贵,就失去了妻妾成群。失去了权势就失去了事业,就失去了理想信念,失去了精神寄托,对吉甫这种具有浓烈家国情怀的人来说,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真的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家丑不可外扬。从古到今,人们都信奉这个生活哲学!
然而,这却是一个阴谋!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后母见伯奇各方面都比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做得好,就一心想祸害他,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后来终于想出了一招妙计。一天,后母对尹吉甫说:
“伯奇见妾生得漂亮,起了淫心,竟然在无人的时候调戏妾。”
尹吉甫不相信地说:“伯奇至仁至孝,不可能做出这种qín_shòu一般的事情的”。
后母说:“夫君若不相信,你明天可躲在暗处看看就好了”。
次日,尹吉甫早上起来就躲在楼上。一会儿,他看到伯奇进来向后母请早安,接着就上前拽后母的衣裳。后母为此而躲躲闪闪,两人拉扯了半天,才松开手。
尹吉甫大怒,跳下楼用棍子将伯奇狠狠抽打了一顿,并把他赶出了家门。实际上是后母知道伯奇孝顺,就捉了几个毒蜂藏在衣袖处。在伯奇低头请安时,她便放出毒蜂,然后故作惊慌地嚷道:“蜂子!蜂子!”伯奇不顾被蛰的危险,用手替后母在衣服上捉蜂子,这情形恰好被尹吉甫看见了。
尹吉甫躲在楼上,离得远,没看见蜂子,就认为是伯奇行为不轨。老实的伯奇,哪里想得到其中的缘故。他不愿意申辩,挟着自己心爱的琴,被迫离开了家。
当时已是冬天来临,伯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赤足走在晨霜上,想到自己无罪被逐,真是太冤枉了。夜深人静,伯奇百感交集,自己心爱的辛伩姑娘,不禁抚琴唱了一首《菊花台》:
黄昏夕阳,奈何中西向。
水一样的小姑娘,变了模样。
笑,太牵强,定格在梦中。
是谁在坟头上,枯萎了脸庞。
风,太凄凉,吹破老人窗。
苦孩子在村头,孤单地遥望。
车,悄悄来,摇下半边风,
俏美人在车上,我在路旁。
花,在手上,萎成一柱香,
山盟海誓,随风飘散。
秋梦长,昨夜伤,你的痴情不能忘。
路远心事长,你影儿悄悄藏。
秋水断,鸳鸯潭,秋蚕吐丝丝更长。
撒下我梦想在人间,飘散。
云,已回还,留下了苍茫,
灿烂的征途上,多少不堪。
离,愁与伤,心有万箭穿,
牵你上过的山,仍然在远方。
谁,在歌唱,夜深月半弯。
我早生的华发,映满江花。
梦,在发芽,天边来了,
一半海水,一半朝霞。
秋梦长,昨夜伤,你的痴情不能忘。
路远心事长,你信儿悄悄藏。
秋水断,鸳鸯潭,秋蚕吐丝丝更长。
撒下我梦想在人间,飘散。
那歌声衷肠数诉,凄楚涟涟。
他不愿意申辩,挟着自己心爱的琴,被迫离开了家。当时已是冬天来临,伯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赤足走在晨霜上,想到自己无罪被逐,真是太冤枉了。
这时,一首凄惋的琴歌《履霜操》顿时从脑子里涌现了出来。他边弹琴边唱道:
花谢霜飞枯草黄,我穿草鞋睡荒野。
凄冷荷叶披身上,蔴花当食难咽下。
唉!苍天也有眼啊,父王你却偏偏不相信你的儿!儿愿天顺父心啊,儿愿父渡过难关,平安顺利。儿忍霜冻也无悔!
一年以后,一天,阳光明媚却天寒地冻,宣王出巡。经过一片荒野,远远听见歌声飘过。正是伯奇在唱歌。正好尹吉甫陪着周宣王坐车路过,便仔细辨听,他们都听完了这首《履霜操》。
宣王早已听过关于尹吉甫家事的密报。便故意不点破,只是淡淡说:“这唱歌的人一定是个受了很大冤枉的孝子。”
尹吉甫点点头,额上浸润,暗暗吃惊,他明白:宣王英明,早知家底。他心中暗道:“这不就是我那大儿子伯奇在唱吗?但脸面堆笑,嘴上说:“君上所言极是”!
歌声声情并茂,凄楚可怜,直指心戾。他内心开始产生了怀疑与后悔。而后,尹吉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