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开始并不快,好似寻常的游玩马车一般。花色没有战战兢兢的心情,但也不轻松,也不知怎的反而有些失落。至于失落些什么,花色却没有去细想。
驭马之人是许氏五兄弟的老四,一身本事在兄弟中算是厉害的。此次便是过来送花色二人一程,这许老四也是个风趣的,生怕马车里的二人无聊,出了城,丝毫没有扭捏。
一开始二人还觉得有趣,时间久了便觉得有些聒噪。最后徐粲然掀开帘子于许老四道:“你再这般唱下去,只怕明日就会说不出话来。”
哪知许老四嘿嘿一笑道:“我这马车里拉了两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我许老四怕什么。”说完仰头长笑,可能觉得自己说的话颇有趣。
花色坐在马车里笑出声来,这许老四竟是没有听出来徐灿的意思。也不知道这般纯真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徐粲然哭笑不得,放下帘子对花色苦笑着道:“这许家兄弟五人实在是让人佩服。”花色自是领教过,捂着嘴偷笑起来。
到了未时徐粲然出去了一趟在,不知道在许老四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便挥着鞭子,让马儿跑了起来。酉时,马车到了一座小村庄里,径直进了一户人家。
徐粲然牵扶着花色下马车道:“今日我们便在这里休息。”
如今时间尚早,花色满腹疑问,徐粲然好似知道花色的心思,解释道:“我们出来游山玩水的。那么赶着做什么?”说着眨眨眼,满脸狡黠。
花色觉得好笑,准备说些什么那方传来许老四的喊声道:“这门怎的这般小?马车进不去啊。”
花色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许老四拼命的推着马车想把车塞进门框里。花色见状大笑出来,许老四的模样实在是滑稽。
徐粲然也是一阵大笑。而后走过去道:“这农家的门是可以拆卸的你不知道?”说着走到后门将门栓松开,轻松卸了一块板子。
许老四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讪讪一笑道:“见笑,见笑。”花色听他说话又是一阵好笑,这许家兄弟们一不知道从哪里养出来这么活宝的性子。
三人在外面折腾了一会,里面终于有人出来。出来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路也是颤颤巍巍,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花色见了连忙上前扶住,生怕老人家不小心摔倒。
徐粲然好似认识这位老人家,亲热的喊了一声婆婆。而后向花色介绍道:“这位是孙婆婆。”
花色乖巧的喊了一声孙婆婆。妇人高兴的应下,而后拍拍二人的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老婆子还以为等不到你们回来了。”说着竟是抹起眼泪来。
徐粲然上前搂住老妇人,哄道:“这不是回来了吗?婆婆可有吃的?我们一路赶回来还未吃东西呢。”
老妇人连忙应声,拉着二人往里走去。徐粲然与花色跟着去厨房打下手,哪只老妇人根本不领情,把二人撵出来嘴里道:“你们快去歇歇,饭菜一会儿就好。”
出来之后徐粲然才道这老妇人与徐粲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徐粲然当年落魄时候遇上的老人家,老人家神智有些不清了。错把徐粲然当做参军的外孙了。徐粲然那时候饿了好几顿便装作应下。之后每年都会来一次见过这位婆婆。
花色听过后问道:“孙婆婆一人独居?”
徐粲然点头说:“老人家女儿去世的早,女婿又是个没本事的,说是出去打零工便再也没回来。孙婆婆将外孙养大。没想到被征去参军了。”
徐粲然说完花色自是一阵唏嘘。
老妇人是真的很疼爱外孙,将厨房里能吃的都端了出来。即便这样端出来的食物看着也只是寥寥无几,丝毫不见荤腥。
徐粲然见了便抱怨道:“婆婆,可是我给你的银子不够花?”
孙婆婆慈爱的笑笑道:“哪里不够用啊,我一老婆子用不了那么多钱,都给你存着了。娶媳妇总是要钱的。”说着看向花色。满意道:“好在你已经娶了媳妇,若不然婆婆闭眼时候走的也不安心啊。”
也不知道怎的。孙婆婆这话说话,花色便有些难过。老人家便都是这般牵念着儿女的吧?难怪先人道:百善孝为先。长辈这般心意下辈又怎么能辜负?
徐粲然放下筷子拉起孙婆婆的手道:“婆婆。我娶媳妇的钱已经够了,你养我这么大,孙子还不能孝敬孝敬您老人家?”半是撒娇、半是嗔怪。
徐粲然的话明显让孙婆婆心情大好,握住徐粲然的手不放连说几个“好”,脸上的欣慰一览无余。
许老四在一旁也是默不作声,扒着饭碗偷抹了好几次泪。可能是想到在远方的亲人了吧?这般母慈子孝的场景,哪里有人看了能不动容的?
待众人放下筷子花色便去站起来收拾桌子。老妇人看花色这般点了好几次头,嘴上虽然没说,心里想必对花色很是满意。果然,吃过饭后便拉着花色进了屋子,而后从床头的箱子里掏出来一枚匣子递于花色道:“婆婆头一次见你,总是要给见面礼的。这个你便收着吧。”
花色自然要推辞的,老人家一把抓住花色的手道:“婆婆看见你们心里高兴,如今你已经是我孙家妇,婆婆的话总要听的。”花色推搡不过,只好将东西收下,想着一会回去后再转交给徐粲然吧。
徐粲然这会不在院子里,听说是与许四二人去了山上。孙婆婆身子不好,徐粲然想着采些草药回来熬药给婆婆补补身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