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飒禁才算心情好些,想了想道:“你将我要的东西给朕,朕放了你又如何?”
秋木析叹息一声,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这话还没说两句便变了脸,于是诚惶诚恐地作揖道:“微臣不懂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指点。”
宁皇咂咂嘴,又是仰头喝下一口酒道:“朕自幼便不得先帝所喜,因此时常被人欺辱,久了便养成一些乖僻的性子。这些年来也是由着性子做事,提携的也是寒子居多。”
飒禁突然说起来以前的事情来,秋木析见他目光迷离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只是沉浸在回忆中,于是干脆闭口不答。
宁皇又说:“对于世家朕实在是喜爱不起来,小时候受的那些屈辱,哪次想起来不是心中的愤懑?世家是朕的一块心病,不能医治,只能让他慢慢自己愈合。”说着又是自嘲一笑,道:“说起来,朕倒也像周筠廷那些寒子们。有了荣华富贵便被这些迷了眼,甚至为了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失了一些东西。”
这句话说完,秋木析便回道:“陛下与那些人自是不同的。”
那些人出生寒门,本可以随了祖辈种田经商,但是却选择读书考取功名,这些念书的或是为了谋出路,或是想为民请命……只是,既然有这般想法自是不能忘了本分,前一种不予多谈,后一种却实实在在背了良心。
飒禁听后一声轻笑,想来也是没想到秋木析会开口安慰人。
秋木析没等飒禁开口说话,又道:“只是:对这些人不闻不问,让他们动摇国家社稷实在是大不妥。”
秋木析说完,宁皇却是大笑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笑够了才说:“不在帝位你却是不能将我的谋算贬的一文不值。这些又爱财又惜命的小人,比起你们这些不为钱财动心,梗着脖子硬要与我作对的人好应付多了。”说着说着又是喝了一大口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周筠廷是小人?父皇在世时候谁人不知道他想把皇位传给他最宠爱的那个女人的儿子?前朝大臣自是父皇的话为重,拥簇的自然也是老四。最后我凭着一股蛮劲打到城门口的时候武官上马阻拦,文官写书谏言。只有他眼看城门就要守不住了才怕死的开了门迎我……只是这般怕死的小人我用起来却是比起那些不懂得变通的人好用多了。”
也是,怕死的人最是好控制,飒禁说的也没错。
“为了一两个小人,失了世家人的忠心,这笔却是个糊涂账。”秋木析啧啧两声。
飒禁轻哼一声,道:“朕最是烦那些整日对着朕指手画脚的人了,百年大家倒也算了,那些连名字都让人喊不出来的家族又有什么资格对着朕指点?”
帝王却是忌讳这个:“只是为了那些名不见转的家族,失了大助力倒是得不偿失了。”秋木析叹息一声。
“世家中,人心腐烂的还少了?因着家室优越,做出来的荒唐事只怕不比周筠廷少。只是有人替他们掩埋而已。再说自古以来做皇帝的哪个不是人上人?也就是我们飒家开了先例,允许旁人指点江山……”
秋木析听他这般说话,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心大!